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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自给自足安全感

作者:汪微微 来源:《百家讲坛》蓝版 发布时间:2010年12月20日 点击数: ( 字体: )
 
上官婉儿的一生,可谓丰满又骨感,繁华又凄凉。
 
她成名甚早。14岁,不过是一个尚处在青春期的小女孩,却站在了因慕其名而特召其进宫的武则天面前。武则天当场命题,让其作文。上官婉儿须臾而成,文不加点,且书法秀媚,格仿簪花。武则天大悦,当即下令免其奴婢身份,让其掌管宫中诏命。
 
助上官婉儿攀上权力巅峰,直至经天纬地指点江山,除了天生聪秀、诗词出众、文采过人这些自身硬件外,还有许多外在软件。
 
她懂隐忍。麟德元年(664年),其祖父上官仪因替唐高宗李治起草废武诏书,被闻风而动的武则天革职查办,直至判为死罪,满门抄斩。因舅舅太常少卿郑休远的力保,尚在襁褓之中的上官婉儿与母亲才得以留住性命,但却被配没掖庭,做起了宫婢。可以说,武则天是上官家族不共戴天的仇人,但当武则天抛出橄榄枝后,上官婉儿并没有清高地拒绝或阴奉阳违,而是低调地隐忍,高调地参与政事,成为武则天文笔上的得力助手。
 
她通合作。即便是声名狼藉的韦后和安乐公主,她也能应付自如。朝廷内外吟诗作赋靡然成风,野心勃勃的韦后本不工诗,却又急于表现,上官婉儿代为捉刀,让她在文臣面前大放异彩,为韦后挣足了脸面。同时,上官婉儿还投其所好,将自己的情人武三思无私地推荐给了韦后,不仅满足了韦后的肉欲,更使韦后的势力如虎添翼。上官婉儿会做人,韦后遂对她宠上加宠。
 
她善谋略。景龙四年(710年)七月,李隆基发羽林兵,尽诛韦后、安乐公主及其党羽。李隆基入宫,上官婉儿率众宫女列队迎接,并拿出一份可能令自己安身保命的“上官版中宗遗诏”。原来,当中宗李显被韦后和安乐公主毒死后,上官婉儿与太平公主一起,草拟了一份遗诏。在该遗诏中,皇子李重茂即位天子,韦后以皇太后摄政,李旦(李隆基之父)辅政。在草拟遗诏之时,上官婉儿已预料到血腥的宫廷斗争势不可免,故留了一手,保存遗诏以证明自己是站在李唐宗室一边的,以备日后不测。虽然此招最终未能打动李隆基,但其心计之幽深、远见之卓识,足见一斑。
 
可惜这些硬件软件,到底未能保得上官婉儿善终。究其原因,贪恋权力貌似理由充分。她的家族因权力主宰而毁于一旦,她的命运又因权力主宰而上天入地。这样的经历让她明白,权力可以让人死,也可以让人生;可以让人贱,也可以让人贵。而像她实在太需要权力带给她的那份安全感,也太相信依赖并仰仗权力所带来的安全感。一句“岁岁年年常扈驿,长长久久乐承平”,写出了她衷心的愿望,她希望现世安稳,岁月静好。表面上,她是在为权力而战,实际上,她是在为安全感而斗。她是死在追逐权力的路上,更是死在安全感的缺失之下。
 
她的一生,有过卑微,也有过繁盛,唯独没有过安全。至死她也未能明白,权力只能带来外在的丰厚,却无法满足内心的安全——一个人的安全感,只能自给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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