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柔：为人“留白”的境界

 

 

高柔的堂兄高干是袁绍的外甥，高柔曾到堂兄那里谋了个差事。后来曹操扫灭袁氏，收袁氏旧臣为己所用，高柔以出色的司法才干和正直刚烈的个性，被曹操任命为菅地县令。

 

这个任命引起了县里一小部分干部的恐慌。因为这些人对高柔素有所闻，知道他办案能力超强，而他们都做过很多违法的勾当。高柔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暗淡的前景，所以纷纷自动辞职。

 

到任后的高柔听说这个情况后感慨地说：“我为政尚宽，何况我刚到任，这些干部在我任期内并没做任何失职的事，把他们都请回来吧！”这些平时溜奸耍滑惯了的人，回来后人人自励，居然都干得十分出色。

 

为人留白，海阔天空，这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境界。但不为自己“留白”，同样是一种境界。

 

这时，投降的堂兄高干在并州发动叛乱反对曹操，所以曹操对高柔的态度就变得很微妙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被任命为刺奸令史。这是个替领导得罪人的差事，干起来容易，说不定还能收到很多“好处”，但要干好却难比登天。曹操让他干这个是别有用心的，一旦有人检举他徇私枉法，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其“拿掉”。

 

高柔聪明绝顶，自然晓得其中奥妙，所以他处处小心，不敢有任何差池。“处法允当，狱无留滞”，“夙夜匪懈，至拥膝抱文书而寝”。曹操夜间查岗，看到高柔勤政如此，有点于心不忍，于是解下自己的裘皮大衣，轻轻盖在高柔身上，悄然离去。第二天，高柔就被调往丞相府供职。

 

曹操做了魏王后，为整顿吏治，严肃法纪，提出“拨乱之政，以刑为先”的方针。当时刚好有个叫宋金的士兵从合肥逃跑，此案便被抓了典型。曹操准备杀鸡儆猴，批示一定要重判。当时宋金的母亲和老婆连带两个兄弟都被拘留了，有关部门奏请曹操把他们全杀了。

 

担任法曹掾的高柔却站出来反对：“士卒当逃兵，的确很可恶，但据我调查也有很多人为此后悔不迭。按照旧法办理，已经让他们绝望了，如果再加重判罚，一人逃亡，亲朋故旧担心受株连，只怕以后逃跑的人会更多。”

 

曹操顿悟，妥善处理了宋金案，果然以后逃跑的人骤减。

 

高柔一生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始终在谋求积极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有一颗公心，一颗仁心，他的世界云淡风轻、山高水长，以90岁高龄寿终正寝。

 

为人留白需要一种大胸怀，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到并做到。为人留白也不是一味宽仁而没有原则，它需要深谋远虑的大智慧，需要拿得起放得下的成熟和洒脱。

 

 

【文章来源：《百家讲坛》（红版）2010年第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