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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是否存在：四条标准与原则助你判断
如果你是一位无神论者，当然不会相信有一个上帝存在；如果你同时也是一个爱智的人，也许对上帝是否存在的讨论还是有兴趣的，不管结论符不符合我们的信仰，其论说的逻辑可能于我们有益。
理查德·斯温伯恩，一位有神论者，英国当代基督教分析哲学家，1979年写过一本《论上帝的存在》，但十分艰深。后来，他又根据该书为一般读者缩写了一本《上帝是否存在？》的小册子，该书的中文版于2005年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胡自信翻译。我经常回味阅读这本小册子的愉悦，值此“圣诞”之夜，再次自娱自乐。
人类总是免不了解释现象，即解释由物体引发的事件。斯温伯恩把对事件的解释归结成两种，一种是无生命的因果作用，一种是有意图的因果作用，并称有意图的因果作用为人格解释。比如，发生在2001年的“9.11事件”，一架飞机撞上美国纽约的世贸大楼，飞机上携带的汽油导致大楼燃烧。物理和化学知识告诉我们，汽油有燃烧的能力；撞击的能量可以引燃汽油。对汽油而言，在这样的条件下，它别无选择，它的（燃烧）活动没有目的（不是它要烧毁大楼），汽油燃烧的行为就属于无生命的因果作用。但是，飞机是被恐怖分子劫持了，他们仇恨美国，有制造事端的意图。最终世贸大楼被烧毁，这件事便可以解释为有意图的因果作用。而有意图的因果作用必须用历史学、心理学和社会学加以解释。
那么，对于一个特定事件，我们怎么知道一种解释是否正确或可取呢，即我们这样或那样解释的理由是什么？斯温伯恩提出了四条标准，注意，我认为这个标准是一个普遍的标准，而不仅仅是有神论者的标准：
（1）、该规律能使我们（准确地）预测我们已经观察到的许多不同事件，无一例外；
（2）、该规律是简单的；
（3）、它与我们的背景知识完全吻合；
（4）、我们不可能以其他方式预测到这些事件。
第（1）条不用多说。第（2）条“简单性”，即一个假设可以搞定的，就不要用两个以上的假设，同时要受第（3）条标准的约束。比如，一个人从十副分别洗乱了的牌中（从每副中）任抽一张，结果十张牌全是红桃A，对此，我们可以解释成纯属偶然，或有事先安排（作弊），哪种解释更简单？背景知识告诉我们，事先安排要比纯属偶然更可信，也就是这种解释更简单；又比如，听到有人说一个婴儿从母体刚下地，就跑得不见影儿了，这显然与我们关于人类的行为能力与年龄的背景知识相违背，我们不会相信是真；再比如，一个人站在黑暗的马路上观察一间房间的灯光，如果观察开始时灯是亮着的，突然熄灭了，只可能是电源或用电器故障，或者有人拉下了开关，或者是观察者出现幻觉，除此，没有别的原因，这就是第（4）条标准的意思。这四条标准同样适用于无生命的因果解释和人格的解释。
人类一直在解释的有两个重要对象，我们赖以生存的大自然（包括宇宙），和我们人类自己。人类的复杂性在于，身体和意识及情感合在一起，对身体的解释可用对自然解释的方法。物理学、化学的全部知识就是对自然（宇宙）解释的成果并且进一步解释的工具；而历史学、心理学及社会学就是人类意识、情感解释的成果和用于进一步解释的工具。以往的有神论者和无神论者的区别，表现在对宇宙和人类的解释方法上，无神论者宣称他们用于解释的方法是唯物主义的，却指出有神论者的方法是唯心主义的。斯温伯恩的论证是，唯物主义的方法既不能给出事件的全部和最终解释，又显得无比复杂。这里有必要申说一下。
我们每一个成年人都会面临孩子们“那是为什么嘞？”、“后来嘞？”的追问，这似乎可以说明，人类有追寻终极原因的天性。无疑，最终解释也必得满足以上列出的四条标准，即可预测性、简单性、符合背景知识及别无选择。我们来看看唯物主义的解释，它把一切对事物的解释，包括无生命的因果解释和有生命的人格解释，变成一种彻底的无生命解释，即解释终止在“物”上。他们甚至有一种极端的观点：“人及其信念、意图等不过是一些物体及其物理状态。”而比较温和的观点则认为：“个人的和心灵的东西完全起源于物质的东西”。假如， A可由B来解释，B可以由C来解释……最后必须有一个或多个具有某种属性的物体，作为其他所有物体的基础，那么，这个最终某物究竟是什么？唯物主义的解释到现在还不能给出。无限多种事物为什么会按照现在的这种方式进行运动，唯物主义也没有给出答案，他们只是描述了运动。特别是对于宇宙起源的解释，认为它从一个奇点爆炸开始，而对宇宙秩序的解释，认为只是千亿个可能宇宙之中的一个，纯属偶然。
至于我们自身，达尔文的进化论可以很好地解释高等动物（包括人类）身体的来源，或者说可以作为最终的解释，但是，意识不可能是单纯的身体，即物体的属性，它一定是连接在身体之上的某种其他东西的属性，可用灵魂来称呼它，那么，灵魂是从什么时候和怎样与我们的身体结合在一起的？斯温伯恩认为，这是科学根本无法解释的一种现象。
在面对宇宙的秩序的科学解释时，斯温伯恩批评说：“为了解释我们这个宇宙的有序性，就假设亿万个其他宇宙而不是假设一个上帝，这种悖谬似乎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正是科学的成就使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种秩序有一个更深的起因。我们需要一个人格的解释。”对于我们人类的灵魂这一问题，他说：“仅仅因为无法解释某物是如何出现的，你就宣称这个事物并不存在，这是非常荒谬的。”
如果人类需要对某些事物有一个终极的解释，就目前来说，就需要一个上帝，因为科学在某些地方已经举步维艰，比如关于宇宙的起源及其秩序，高等动物的意识和情感是怎样由物质决定的。而有神论者只需给出一个上帝，就可迎刃而解，当然符合简单性标准。上帝他全能、全知、完全自由。全能意味着，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全知是说，古往今来，他没有未知的事物；完全自由则意味着，只要他愿意，他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上帝他是一个有位格的存在者，有神论者声称见过他并聆听过他的教诲。而斯温伯恩却认为，上帝不应该有身体，因为他的全能要求他不能有一个身体，假如不是这样，他将可能受制于身体这块物质的东西，那就自相矛盾了。上帝虽然全知全能完全自由，但他不会做出自相矛盾的事，比如，在同一个时刻让宇宙即存在又不存在；让一个物体既是方形又是圆形；造一块大得连自己也搬不动的石头，等等。这样不符合逻辑的事情，上帝是不会干的，人类也不应该设置这样的议题为难他。
对上帝最有力的非难似乎是这样一个问题：上帝既然全能，他为什么不阻止大自然的恶，如地震疾病和死亡；和人类有意图的恶（道德之恶），如欺骗犯罪和战争。因为上帝全知全能，他觉得最重要的善是给人类选择的自由，即让人类有自由意志。如果上帝不允许大自然做坏事，有些知识人类可能就不知道，上帝当然也可以将这些知识直接赋予我们，那我们的选择权又会受到限制。斯温伯恩认为：“自然的坏事为我们提供了机会，让我们做一些特别有价值的事情。”；“自然的坏事使某些行为成为可能，这些行为使我们最大限度地表现自己，与我们的同伴在心灵的最深处进行交流。”比如，我们这个民族许多人经常挂在嘴边的“多难兴邦”，就是这个意思。
上帝本来可以只让人类做好事，而不做坏事，即不会出现道德之恶，但那和他许诺人类自由意志相矛盾，道德之恶的一个重要作用是增进人们的义务，斯温伯恩认为：“在一个行为者只能互相帮助，不能互相伤害的世界上，人们彼此间只能承担非常有限的义务。”一个全能的上帝，不可能只允许人类对其同伴仅仅承担一个有限的义务。
如果一个妻子祈求上帝让她罹患癌症的丈夫痊愈，他当然有能力这样做，但如果他真这样做了，他就干预了自然的秩序，上帝如果任意改变自然秩序，我们就不可能预见我们行为的结果，再说，死亡也并不总是一件坏事。还有，如果这么容易就可以使疾病痊愈，我们可能因此而放弃科学的进取，得不到更多有效的治疗疾病的方法。
宗教史上的奇迹之一是基督复活，对此，那些严肃的证据历史是否存在，引起许多人，特别是无神论者的诘难。斯温伯恩对此的论证也是别具一格的，他引用了“证明原则”和“易信原则”。证明原则是说：缺乏某种经验的人应该相信其他任何人，如果后者认为，他们有过这样或那样的经验，在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是被骗了或是产生了幻觉的情况下；易信原则则是说，我们应该相信，事物就是它们所显现的那样，除非有证据证明，是我们错了。可见，反驳别人宗教经验的唯一办法是证明。如果一个物理和化学知识有限的人，他们可能对物理、化学实验室理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宗教经验也一样。斯温伯恩认为：“人类的智力是有限的，很容易对一些看起来确凿不移的结论讳莫如深，假如这些结论不受他们欢迎。”
斯温伯恩最后的结论是，“有一个上帝的可能性明显大于没有一个上帝的可能性。”
（本文节选自《共识网》）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与《百家讲坛》杂志网站无关。本网转载此文目的在于传递更多信息，并不代表本网赞同其观点和对其真实性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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