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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日卖国”的段祺瑞另一面:大不了与日偕亡

作者:庄秋水 来源:《看历史》 发布时间:2011年09月01日 点击数: ( 字体: )

 
事实上,接到通牒的当晚,内阁成员们即刻开会,并复文由外交部秘书送至荷兰使馆,亲交荷兰公使欧登科,并请他转达各关系国公使。这就是“执政府外交部致首席荷使函”,称通牒内容“本政府视为超载《辛丑条约》之范围,不能认为适当”,也就是说,段祺瑞的外交部已经拒绝了八国通牒。这发生于3月17日早间。当日午夜,学生代表到要求面见内阁总理贾德耀,在贾宅索阅了外交部的原稿,认为过于软弱,要求北京政府尊重民意,根据第二天国民大会决议案向八国公使严重提出抗议。
 
惨案发生后,内阁已经动议辞职。但据《时报》报道,“总理贾德耀亦以西北要人之态度如何,尚未得知,在考量中”。这位“西北要人”显然是1月初下野的实力派冯玉祥。
 
19日,天空飘起了大雪,掩盖了执政府门前的斑斑血迹。北京城里却是气氛紧张,各方都在开紧急会议。普里马科夫和他的同伴去见了国民军京畿首脑李鸣钟,他们提议解除总统卫队的武装,剥夺总统的权力。当李吞吞吐吐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并不愿介入此事时,苏联的军事顾问们觉得是撤换警卫司令的时候了。于是,他们又去了李大钊家,见了前一天大会主席团的李大钊、徐谦、李石曾等人。苏联顾问做出决定,在国民军撤出北京之前,“赶走段祺瑞,粉碎‘安福俱乐部’。为此,必须劝导冯玉祥,要他召回李鸣钟,任命天津前线总指挥鹿钟麟为警备司令”。苏联顾问的计划被在场的人接受了。
 
4月9日,回京的鹿钟麟派兵包围了执政府和吉兆胡同段宅。第二天发布布告,说段祺瑞“祸国殃民,无所不至”,驱逐了段祺瑞,恢复了曹锟自由,电请吴佩孚入京主持大局。
 
苏联的军事顾问们究竟在3月18日的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苏联国防部的档案显示,苏联早有谋划:“苏联政府若是同意援助国民军,这对北方的政治局势可产生良好的影响,并且有助于中国反帝力量的联合。鉴于此,苏联政府于1925年3月21日通过了援助国民军武器和弹药并派遣顾问和教官的决议。”
 
寓公
 
4月20日,段祺瑞宣布下野,带着家眷和一批部属再赴天津。
 
此时的天津是下野政客们的乐园。上流社会的生活可谓迷人而有趣。人们津津乐道于日本总领事的招待会,前总统黎元洪的堂会或是逊帝溥仪的茶话会。毫无疑问,国内外政局总是这些聚会上的主要话题。若是逢着两位前总统徐世昌和曹锟的寿辰,两人的同僚旧部、亲友眷属纷纷前来祝贺,召开盛大的宴会。
 
相较之下,段祺瑞显得颇为寒酸──他没有自己的宅邸,住在自己的妻弟家中。更令客人们叫苦的是,他宴请客人亦是素席。他仍然自制力极强──喜欢玩麻将,以八圈为限,牌搭子们也得在晚上十点前散去。他患有严重的坐骨神经痛和下肢风湿症,为此不得不把两条腿浸在冷水里,以减轻痛苦。
 
当有人问他中国内乱不止的原因时,他的回答,不出佛教的因缘。他总是说,国家蒙受苦难,来自恶魔降世,除非将诸魔孽斩杀,否则不能终结苦难。也许,这位虔诚的佛教徒认为自己可以充当降魔杵。如今有一些证据表明,1928年底,他曾经试图恢复他的势力,为此还联络张宗昌向日本求助。(杨天石:《张宗昌穷途作乱,段祺瑞暗中支持》,《档案与史学》1997年第5期)
 
然而,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段祺瑞不得不面对生活上的压力。他的积蓄不多,为了量入为出,如今每月的日常开支,如柴米油盐以及烟圈茶叶之类,都要一天一天记在账本上,每月送他过目。家里的佣人是早就裁减了的,以致于有一段时间老部下昼聚夜散前来效力。(王楚卿:《段祺瑞公馆见闻》,《文史资料选辑》第四十一辑)
 
“三·一八”的鲜血似乎已经渐渐淡去,没有资料可以探究段祺瑞后来对此事的想法。不管是谁下令开了枪,不管是不是激进的党人们利用了青年的热情,不管是不是苏联人在背后使力,有一关是迈不过去的,那便是惨案发生后,《清华周刊》刊发的周传儒的质问:“纵令不为学生,而为暴徒,不为外交,而为内政,不为请愿,而为袭击,不为协作,而为破坏;以政府之威力,卫队之众多,阻之,驱之,捕之,何所不可?奈何对此数千赤手空拳之男女学生,竟下毒辣手段,索其性命,残其肢体,使之血肉横飞,亲朋惨痛。”
 
他每天早晨默诵《金刚经》半小时,可有为那些惨死的学生超度过?
 
“九·一八”后,日本人又有扶植段祺瑞之意。风传日本人要劫持他,于是蒋介石派人送亲笔信劝他南下颐养。1933年1月22日,火车抵达南京时,蒋介石通令少将以上军人,着军服至车站迎接前民国首脑。蒋介石本人则在下关码头迎接,执弟子礼(蒋曾是保定陆军学堂的学生)。南京的军政要员们都出席了蒋介石的招待宴会。段祺瑞深知蒋正是要以此打击日本人的气焰,他在向记者发表的对时局书面意见里说:“当此共赴国难之际,政府既有整个御侮方针和办法,无论朝野,皆应一致起为后援,瑞虽衰年,亦当勉从国人之后。”
 
两天后,他到了上海,在霞飞路的一幢公馆里度过了最后四年。
 
上海《申报》不失时机地报道,当日本以种种权力诱惑段祺瑞时,这位前临时执政表示,唯有日方先取消傀儡组织,恢复“九·一八”以前状态,才可以与之商谈。《申报》因此感慨万分:“而一般无耻汉奸甘为亡国奴,受某国指使而奔走者,亦大有人在。”谁又能想得到,这个以“亲日卖国”出名的北洋大佬,当年袁世凯召集内阁研究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时,唯独他主张动员军队,大不了与日偕亡。
 
段祺瑞去世两年后,吴廷夑撰写了《合肥段执政年谱初稿》,文末说“合肥之行藏,非一人之得失,乃关一国之兴替”。他还提出了一种可能:若还是段祺瑞一直当政,或许“九·一八”也不会发生。
 
(文章摘自《看历史》2010年11月 作者:庄秋水 原题为《“3·18”:段祺瑞的两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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