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一部二十四史,其实就是一部帝王将相史,是帝王将相的家谱。也有人说,历史就是一部贪官污吏史。因为,千古留名的都是那些帝王将相、王公贵族,最多再加上一些才子佳人,芸芸众生不过是受那些乱世豪杰所蛊惑与摆布的道具而已。
我没有加以考证,不知道所谓文人“骚客”一词,是否与汉高祖刘邦在儒生的帽子里撒尿,留下了难以挥发的“尿骚味”有关。但自此以后,很多直率、耿直的文人,似乎与刘邦这类由流氓、地痞起家的政治“暴发户”结下了梁子,互相之间“尿来尿往”,没完没了。暴君们尿书生的脑袋,书生们则尿暴君们的坟头。秦朝的焚书坑儒不去说了,那是汉朝以前的事。司马迁因言获罪,因为他竟然敢在皇帝老儿的头上撒尿,结果被加以宫刑,撒尿的工具惨遭修理,成了终身受辱的刑余之人。孔融因祢衡赤身裸体击鼓骂曹受到牵连(祢衡是孔融举荐给曹操的),曹操没有直接杀他,却借他人之手要了他的性命。诸如此类的故事和游戏,历朝历代都有。至于明清时期形形色色的文字狱,以及后来的各种阴谋、“阳谋”,更是意气用事的书生与当政的暴君发生直接冲突的后果。
当代著名作家李国文先生,对于历代帝王与文人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撰写了一系列反思中国古代文人命运的历史随笔,这些文章结集为《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一书多次出版。他在该书序言中说:“中国一共三百多个帝王中间,简直找不出一个始终高看知识分子,友好对待文人的明君贤主。这些帝王,有文化者嫉妒文人,没文化者憎恨文人,半瓶子醋者刁难文人。因此,中国文人从来面临命悬一丝的华盖运。” 无怪乎吴梅村要叹道:“仓颉夜哭良有以,受患只从读书始。”莫非,读书人天生就是这个下贱的命?其实,那些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暴君,不仅仅喜欢尿书生的脑袋,有时头脑发热、丧失理性,仿佛患了严重的“尿失禁”,一气“尿遍天下”、六亲不认,连治下的黎民百姓,甚至连自己的父兄亲友都要一起遭殃,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一律敬受他老人家赏赐的“尿骚味”。
恍然之间我已人到中年,但我依然记得儿时在床上“画地图”后的懊恼,以及当时想方设法加以掩饰的狼狈与尴尬。如果诚实招供,我想读者诸君大都曾和我一样,幼年时期在床上画过地图,期间经历的“心路历程”也都大同小异。不过,我等小民偶尔在床上画个地图,后果还不算太严重,最多是受到父母的一顿责骂。而那些站得高、尿得远的大人们,一旦“尿失禁”,其所造成的后果就严重多了。他们短短几年或者十几年随心所欲地“画地图”,往往需要后人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来帮他收拾,他们当年留下的“尿骚味”,可能要绵延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才能慢慢消散。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一个新的品牌产品“尿不湿”开始普及,成为众多都市人的育人用品。据报道,其中的部分产品还使用了高科技——添加了作为纳米复合材料的纳米碳酸钙。这种高科技产品“尿不湿”的突出特点是,吸水和蓄水量大得惊人,是自身重量的500到1000倍。所以小孩尿尿不必再担心尿湿裤子,流出的尿会被它全部“喝”光。
高科技确实是个好东西,源远流长的“撒尿史”终于掀开了崭新的一页,上下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史有望书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