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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教育能成就我们希望的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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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同学温家宝

 
漫画依据新华社照片　图/向春
 
        2009年9月4日，教师节前夕，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到北京市第三十五中学调研，在初二（5）班和学生一起连上5节课。上课时，温家宝同学坐姿端正，不开小差。
 
 
 
 
 
今天是教师节，有必要向老师们表示我们的问候，小而言之是一颗平常的感恩的心，大而言之是教师所担负的承道传礼、化民成俗的职责之神圣。
 
不过，由此生发的问候无论如何都显得官样了些，宏大了些，少了点实在和人情味。今年是自1985年设立“教师节”后的第25个教师节。突然觉得需要郑重地表达问候，不仅因为逢五，更源于教师这个群体的自我失落感，以及对教师这个职业社会评价的下滑。从设立以来，教师节除了意味着半天假期、一些福利性的礼品或者领导周期性的关怀，究竟为教师提升了多少的荣耀与尊崇？
 
就在这个教师节之前，先是国家教育部发文申明教师有权批评学生，公权力如此大张旗鼓地站在教师身后，为教师教化学生的某一项具体权利摇旗呐喊，虽给人以一种说不出的怪诞之感，但谁都明白，教育部的申明针对的正是教师实施教育行为时面对学生、家长甚至是社会时可能遭遇的尴尬。它反证的是，“教师”已经不能仅仅靠其身份本身、靠学养或长者之风、德化的感召就能捍卫属于这份职业的骄傲。
 
更大的困扰还在教育之外。这不，刚刚开学不久，就传来曾经因不堪忍受教育主管官员酒后骚扰而怒打对方一巴掌的济南一小学女教师被停职的消息。其实，事发之后就有网友猜测，女教师可能工作不保，不料三个月后一语成谶。不过，既然酒后调戏女教师的局长还掌着权，认定女教师存心让领导下不来台的校长还在其位，小小女教师的沉浮大约是注定了的。
 
网络上曾经流传着“教师的几种死法”的不同版本的帖子，其中的一个版本是：上告教委整死你；得罪校长治死你；笨蛋学生气死你；野蛮家长打死你；不涨工资穷死你；竞聘上岗玩死你；职称评定熬死你；考试排名压死你；教育改革累死你；假期培训忙死你；光辉职业哄死你；一生操劳病死你；公务员待遇想死你！
 
最初的时候，甚至还能读完一笑。毕竟，转型时代，几乎每个行当都充斥着自我解构式的调侃，而且，这样的调侃还可以看作是一种缓解压力的手段。相比医患关系紧张中的医生，采访不时被打的记者，教师的社会美誉度不用说已经好太多了。然而，当不期而至的现实居然能够即证这些玩笑似的“死法”的时候，教师的挣扎不免令人心酸。
 
荀子说过，“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国将衰，必贱师而轻傅。”没错，国家发展这么多年，教师的社会地位、待遇都得到持续的提升，教师的社会作用也经常被强调，但遗憾的是，对教育、教师的重视依然没有提升到国家发展的战略高度上。相反，一些诸如教育市场化、绩效管理等等生搬硬套的理念，却日益异化了教育和教师，让教师承担了太多本不该他们承担的东西，仿佛给他们套上了层层枷锁。
 
比如，今天的众多学校，更像一部部商业机器，升学率、名师、优秀学生的资源整合无非是为了一个更好的市场竞争位置；比如，教育被简化成了若干提纲和考点，学生甚难领略独立精神飞扬、创造力的生生不息，学校教育的惟一目标就是让学生能够在答卷上顺利地复印下 “知识点”，古人所说的传道、授业、解惑早已被当下教育还原为填鸭式的死记硬背；而教师更加躲不开社会的侵蚀，一方面他们要在课堂上向学生灌输最美好的东西，但另一方面他们又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利益屈从流俗，忍受着人格分裂的折磨，甚至成为教育的反面典型。
 
嗟乎，师道之不存也久矣。于是，在第25个教师节时，我们能看到的是，中国那些优秀的学生依然不会把教师作为自己的首选职业，教育经费在政府财政中依然不那么显赫，作为公益机构的学校越来越仰仗官员的鼻息，学生对教师发自内心的敬重越来越淡化，甚至不乏对老师老拳相向，家长咆哮学堂也不罕见……
 
天下未有不学而成者。你想要怎样的未来，先要有怎样的教育；你想要怎样的教育，先要有怎样的教师。我们今天的教师、今天的教育能成就我们希望的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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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史 哲 来源：《南方周末》 发布时间：2009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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