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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本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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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列出一个等式:历史=自我 小说=真我
 
再结合一幅对联:醒时唯见假,假而不虚;梦里方悟真,真却成空。
 
结论:我笑人,人笑我。
 
昨天吃了一个鸡蛋,今天小明他妈妈死了,我仿佛记得我还是个男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其实,历史也是些乱七八糟的。人家不弄乱怎么来蒙你,怎么给自己和大家一个交代。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红楼梦》,那么一千个读者也应该有一千个不同的历史。有人会说历史和小说不能相提并论,我们姑且不谈他们的不同之处,就拿项羽来说,有人会为他喝彩,有人会为他惋惜。不错,这是对历史的个人认识,那么不同的认识在不同的笔者下面难道没有不同的记载。史官也是人,人之所以为人,因为他有七情六欲,写的时候一定都会有自己的感情色彩在里面。就如站在朋友的角度立传难免会有褒扬,站在敌对的立场著书多少含有贬斥之意。两者都不占,那么他又会同意哪样的历史事实,也无非凭自己的主观判断来记载。
 
大家都熟悉一句话“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倒不知道那些史官去哪里见那么多事实,其实大部分都是耳朵虚听来的,或看前人的记载,再凭自己的主观臆断整理就成了所谓的历史真相。耳听本来就有多少不实之处,更何况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比如现在的电视、电影都知道里面是演的,难保当时也是有人演给其他人看的。我曾经去参加我表哥的婚礼,表哥的堂哥是个老板,在酒桌上对其他人说他一直教他女儿的两个成语是:饮水思源,忆苦思甜。在坐的许多人都感动得一塌糊涂。其实没几个人知道他这个老板是怎么当来的,有些像赵匡胤当皇帝一样,人家好歹还是下人给他加上黄袍的,他则是自己抢来套在身上的。老板好心提拔,他则取而代之,这种说饮水思源,似乎听起来别扭。其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多么的高尚,逢人提起难免会大加赞赏,假如这样的事实传到史官的耳朵里面,其结局可想而知。所以写历史的就是“写别人的历史,让别人去说吧”。
 
有人提到稗官野史不足为信,我到认为正史和它没什么大的区别。不过记载的人成名程度不同罢了。稗官野史可以是堂而皇之的演义,而正史则更多的是偷偷摸摸的篡改。本是春秋笔法,一旦进入历史就成了落地有声,把虚的也显得那么铿锵有力。其他人还信誓旦旦大力宣扬,实在让人分不清南北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或许是一个诱拐良家妇女,历史中却成了一段超前自由和浪漫的凤求凰,还使得后来的大部分言情小说的蓝本都无出其外。黄帝和蚩尤两个集团的争斗,里面竟然各路神仙都来捧场,着实风光,说白了也就是两群人为了一个好的地盘打的群架,稍微书面一点可以称为集体斗殴,那家伙弄得,场面丝毫不比二次世界大战差。虽然这只是传说,但能看出国人的取向。驱利避害是人的共性,每当我们想起我们是炎黄子孙的时候我们都无比自豪,因为我们的先人曾经受到神人的庇佑,应该是多么的伟大和优秀,我们当然也遗传了那优秀的基因,所以我们也同样伟大而优秀。还真没见过有人把自己父盗母娼的英雄事迹津津乐道、口耳相传的。所以历史就是有选择性的遗忘或淡忘。
 
《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里面曾有这么一段记载:某生贪恋女色,长期沉迷于青楼之中,结果落下了个花痨的病。本亦清心静养,他偏按耐不住寂寞,又恰逢一个二流郎中,一心只为捞钱,给他开些大补之药,寒热交替不久哀哉。里面的主人翁亲眼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历,但死者的一些朋友却对外宣称此人甚孝,长期伺奉双亲,母亲病危的时候他更是衣不解带地伺候于床前,母亲病故后他哭得昏天黑地的,几次晕厥。最后醒来告诉他的弟弟,叫弟弟认真伺奉父亲,他随母亲去了。弟弟大骇,几经劝阻,终于让他活了下来。但从此以后郁郁寡欢,积怨成疾,如今真随他母亲去了。
 
死者朋友说得声泪俱下,还打算为他立传,有机会收入《孝子经》里面。我们可以看下,就这样的人还能称得上孝子,母亲病危的时候他指不定在哪个卧榻之下酣睡,也许还梦见了床前明月光呢?但他朋友所描述的一点儿也不比那“闻雷泣坟”之类的孝子逊色半分。用里面的人的话来说就是:也是你我知道了事实,不然还真以为他是孝子,谁也保不准前面的《孝子经》里面也有这种同样的人。所以历史就是这样几经涂改已经面目全非,纵然你真能梦回唐朝说不定你还不知道你到了哪儿,也许和历史所描述的唐朝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你也很难说清唐朝那些事儿。
 
当今网络上流传一句非常时髦的话:“成功了什么狗屁都是经验,失败了什么经验都是狗屁。”这是典型的成王败寇的论调,很多人不赞同这样的观点,其实自己偏偏有如此的类似,又有几人能把小孩的话当圣旨。成王败寇用于历史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上下几千年历史无非就是当权者的一本炫耀自己的自传。
 
古代曾有“子为父隐”的说法,还是前面那句话,还真没见过有人把父盗母娼的英雄事迹津津乐道和口耳相传的,就更别说著书立传来供后人瞻望。有些不干净的事情总得有人来承担,于是一些在当时集团犯过错的无权人就得承担其他有权人犯过的错,所以那些不干不净的事在历史上也是那么的不清不楚。《皇帝的新装》里面揭示了人类的本来面目,都不喜欢自己比人家有什么不足,当八卦开始传开的时候都一窝风地附和。就如同一幅名不经传的字画,假如上面有几个著名“大家”在上面留下什么字迹或印章之类的东西,它马上就会被众人推为精品,“大家”是众人公认的,总不能打自己的耳光,或证明自己没他们一样有品位。所以只要是“大家”认同的就等于铁一般的事实。亚里斯多德曾经提出在同一高度同时放下两个物体,较重的那个会先着地。这一理论一直统领了几百年时间,直到后来伽里略用实验告诉我们两个铁球同时着地。布鲁诺支持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不是被中世纪的教会给活活烧死了吗?所以有时候就是有真相也没人敢说出来,权威就代表一切。再比如,假如一个相当出名的诗人和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平民,人家把这个平民偶然得到的好诗说成是这位出名诗人写的,没一个人会怀疑,反过来就没一个人会相信。你相信的都是这些玩意儿,你叫人家还能怎么写。失败了的那些经验也就理所当然成为了狗屁,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品位,不想看狗屁,所以我们也就顺理成章地看到了那所谓的经验(其实也就是含金量较高的狗屁)一个假的理论能够统领几百年,一个不清不楚的历史又何妨延续千年,甚至可以亘古不变?
 
某某上面大书“揭开××真相”、“还原××真相”,其实历史本来就没有真相,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人家却能言辞凿凿地为你解谜,着实让人费解。我们自己还有很多时候好心办坏事的时候,但结果一般都不被人认同,甚至怀疑你的初衷是不是好心。就如《菜根潭》里面说的:“声妓晚景从良,一世胭花无碍;贞妇白头失守,半生清贫俱非。”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侵略中国,这本是无可非议的事实,但我想在日本的历史中肯定不是这样记载的。不要说两国之间,即便是中国的现代史,在大陆和台湾却又是两种不同的记载,同根同族,一脉相承,同是中国人你叫人们该相信那份历史呢?以后彼此求同存异不知能求的同是什么样子,能存的异又有那些?同样的历史两种解读,谁是真实?我们的就正确,人家的都是伪造的,这一相情愿的说法也只能骗骗小孩,并且小孩都不一定好哄,毕竟小孩和愚笨之间不能直接画等号。
 
小说这东西有人就评价过是“落魄书生,聊以自慰”,可没几个人想自慰,都是被逼的,被现实所逼的。就如现代许多写小说和玩游戏的一样,完成他现实中不可成就的东西,骂一些现实中他不敢骂的人,抽几口精神鸦片罢了。虽然飘渺但确实是真情的渴望和流露,也只有在这里面才能做一个真正的自己,或者说是最大程度地完成一个真正的自己。现实虽然具体,但好像一具被架空了的木偶,有规律地随其他事物摆动。现实也就是历史,历史也就是曾经的现实。“城,以盛民也;市,买卖之所也。”城市铺展开就是当代中国,回头望就是历史,所以历史和现实是完全对等的。在现实中都没有真我,那么到历史中去寻找岂不是缘木求鱼?
 
历史不是假的,只能说是妆的,看后人给它戴上个什么样的脸谱。你总不能看见杂志上的背影就咬定人家没长脸吧?你只要知道历史上有个青衣柔情似水,有个小生书生意气在那演绎就可以了,没必要知道那脸谱后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钱锺书说过:“你吃了这个蛋,为什么非要知道下这只蛋的鸡呢?”能看到孔雀开屏很幸运,何必要看那后面龌龊的屁股呢?一些所谓的历史,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则无伤大雅,硬要穷根究底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拿出来当圣旨就有点愚弄大众或说误人子弟。
 
有人说:“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只有作者才是聪明人。”对照历史,套用一下:“写历史的是疯子,信历史的是傻子,天下本没聪明人。”写历史的在笑,看历史的在笑;我笑人,人笑我. 。
 
 
 
(该文所表述的内容为作者本人观点,与《百家讲坛》杂志及《百家讲坛》杂志官网的观点和立场无关。)

                      


作者:佚 名 来源:《百家讲坛》杂志官网 发布时间:2009年08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