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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永年:中国现在有三种资本主义

作者:郑永年 来源:中国经济网 发布时间:2010年12月11日 点击数: ( 字体: )

 

  政治体制改革决不能作秀
 
  记者:目前种种的矛盾表明,90年代初以来形成的增长主义的政经体制已经触及天花板。在这种背景下,您认为中国政府应该从哪些方面重建执政的合法性基础?
 
  郑永年:中国的很多事情都显得很有理想,但我们需要一件一件地去做,哪怕是一届政府做一件事。合法性基础关键要看怎么去找,光开放选举并不能说明合法,一开放选举,整个社会就乱了,合法性反而降低了。政府应该着手从正面做好一件事,比如说改革房地产市场,哪怕是花五年十年的时间,如果治理好了,合法性基础就不是现在这个程度。如果什么都想做,什么都做不好,这就是作秀。
 
  记者:这是否是由政府的不连续性造成的,上一届政府的目标还没有完成,就换了下一届政府。
 
  郑永年:中国政府的连续性还是不错的,关键是党内对很多问题没有形成共识。如果党的内部大家都有共识了,就可以集中各方强大的力量来做,奥运会和世博这样的盛会都能办下来,对于如何改革却没有共识。共产党的两大武器,一是思想,二是组织。中国的组织已经相当强大,目前有将近八千万党员,所以主要需要解决的就是思想路线问题,可是现在的思想路线都很保守。
 
  记者:您怎样看待经济、政治改革的优先序列问题?
 
  郑永年:在这个改革序列的问题上,可以先易后难。比如说,在制度建设上,先民主选举然后再开放。经济改革也是一步一步来的,不是一步到位的,先从农村改革,后从城市改革,然后在城市的改革方面,先不要动国企,先把民营企业发展起来。并不是说开放选举就叫政治改革了,制度建设包括很多方面。邓小平开始建设退休制度,要是还没有退休制度,造成的后果是几个皇帝要同朝了。
 
  记者:您认为中国有可能实现人们所说的“善治”吗?
 
  郑永年:“善治”对于中国来讲一直是口号性质的。中国在这方面提不出概念,把西方提出的概念拿过来炒作。比如,西方已经提了很多年的good governance(善治),中国虽然提了这么多年,但是我们看到中国的governance越来越差。
 
  邓小平说“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最终实现共同富裕”,现在不仅仅是离全面小康很远,社会的现状是财富越来越流向一小部分人。仅仅是一些讨好百姓的政策并不能叫good governance,必须要有一个好的社会结构。中国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社会结构,要谈善治、要谈和谐社会就是纸上谈兵。结构性的改革非常重要,马克思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现在经济基础已经变化了那么多了,上层建筑还是不变,两者肯定是脱节了。
 
  记者:社会能否稳定很重要的就是取决于是否有一个强大的中产阶级,您认为应该怎样培养中产阶级?
 
  郑永年:中产阶级社会怎么培养,中国的经济结构不调整就产生不了中产阶级,目前中产阶级在中国的基础还不够。中产阶级在中国的力量还非常弱小。只要房价一提高,教育成本一提高,今天的中产阶级就变成明天的贫穷阶层了。西方的中产阶级比较稳固是因为他们有很好的社会保障,欧洲对中产阶级就保护得比较好。好的社会都是资本主义社会加社会主义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的市场经济创造出社会财富,能创造出一个中产阶级来,但资本主义社会是不能保护中产阶级的,那么需要社会主义来保护社会创造出的财富给中产阶级,这样的社会是最好的。现在中国正在社会两级分化,就不能很好的保护中产阶级,两个主义一定要平衡。
 
  现在中国走在两个极端上,左派要搞社会主义,但是右派说你们想回到贫穷社会主义吗?右派想走资本主义道路,但是左派说你们把社会功能忘了吗?两个主义结合起来才能形成最好的社会结构。
 
  记者:从地方政府的角度来说,中国没有形成善治的根源是什么?
 
  郑永年:从财政上来讲,九四税制以后,地方政府的钱不多,中央政府出政策,地方政府出钱,中央和地方的关系需要改革。而且,从中央政府到地方分权是分类分权,并没有向社会分权,地方政府很容易形成土皇帝搞小专制,所以社会也需要权力,要考虑地方政府如何受到制约的问题,要靠宪政制约地方,地方制约中央。分权必须包含两种方式,既要分向地方,又要分向社会,建立公民社会非常重要。在这个过程中,媒体也要发生作用,推动公民社会的形成。
 
  中国的地缘政治在亚洲
 
  记者:您怎样看待中国在亚洲以及国际上的话语权?
 
  郑永年:中国现在在国际上并没有得到太多话语权,中国的地缘政治在亚洲,周围有着几十个国家,地缘政治非常复杂。但是中国目前的地缘政治却不在中国,而在非洲或者其他地方。当然非洲、欧洲也很重要,但是那不是重点,在外交重点上应该有个优先顺序。所以按照目前这个状况,中国在亚洲能崛起吗?所以在外交政策上,也要调整。对欧洲、拉丁美洲、非洲可以多强调经贸关系,没必要把全部精力放在那里去。
 
  但是中国在处理与亚洲其他国家的关系上遇到了一些困难;有困难不代表可以忽视这个问题。中国总说远交近攻,这是回避矛盾的一种做法,如果近的关系处不好是对中国非常有害的。中国现在在亚洲和一个国家的关系都没有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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