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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让:一个天真悲壮的杀手

作者:何仁勇 来源:《百家讲坛》蓝版 发布时间:2010年12月15日 点击数: ( 字体: )

 
起初豫让并不是一个杀手。当他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是一个穷困潦倒的食客,寄居在晋国执政官智申家里。
 
得寸进尺
 
智申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渴慕贤人,高薪聘请许多出身低贱但颇有学识的人到他家来住着,包吃包住,每天还有一包烟。这些人,说好听点,叫门客;说不好听点,叫混饭吃的。这些人一般都还有点长处,或者会写诗,或者会弹琴,或者会算卦,或者会装狗叫—只有豫让,他啥本事都没有,是一个纯粹的混饭吃的。所以,智申每次看到他都摇头叹气。
 
豫让是怎么来到智申家的呢?
 
原来,有一年冬天,智申从外地回来,看见家门口躺着一个快要冻死的人,就把他带回府中,给他送来热乎乎的饭菜,还给他治病。如你所想,这个人就是豫让。豫让病好了,却不想离开,当然,智申也不驱赶他,就让他在家里做了一个食客。
 
豫让在食客群里也不受欢迎。尤其是一个叫子敏的人,他一见到豫让,就少不了要讥讽一番,指责他吃白食:“我们吃白食至少偶尔装装狗叫,你呢?啥都不会,白浪费了你那张嘴。滚蛋去吧你!”
 
豫让不生气,也不离去,依然捧一个烂碗到厨房打饭吃。
 
智家一个叫智果的族人看不过去了,严厉批评子敏:“你这样说他太不厚道了吧?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会有他的用处,何况人乎?我相信这个人一定会有发挥能力的一天,请你不要狗眼看人低。”
 
可过了很久,豫让都没显示出啥本事来让众人大吃一惊,坏毛病倒是添了不少,像不讲卫生啊,随地吐痰啊,还特别喜欢喝酒,一喝就是酩酊大醉。要说光是这也没啥,他还经常抱怨这抱怨那。比如,他抱怨伙食太差了,连鱼和肉都没有。智申听不得他埋怨,得,给他按照中等食客的标准加餐,顿顿有鱼有肉。这下没说的吧?不,没过几天,他又抱怨出行没有专车。走路太累,而且忒没面子。智申那天心情还不错,索性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给豫让配了一辆专车,这可是上等食客的待遇啊。这下你该知足了吧?哼,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不叫豫让了。豫让坐上了专车,又开始抱怨没有钱花。智申心里虽然讨厌,但还是满足他的要求,因为智申不想在这样的小事上承担“不能容人”的名声。可过了一段日子,豫让又抱怨没有老婆,孤枕难眠。智申想,果然是饱暖思淫欲,又花钱买了一个奴隶的女儿,送给豫让做老婆。你猜怎么着,豫让不但不感激老板的恩情,反而加倍地埋怨:“这个女人没有老板的女儿漂亮。”
 
智申听了这话,气得当即拔出剑来,要割掉豫让的狗头。
 
预言家
 
豫让第一次展示才华是在智申选择继承人的大会上。智申老了,要在儿子里选择一个人来接他的班。智申非常喜欢的儿子是智瑶。智瑶也确实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聪明能干,几乎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物。但是,豫让告诉智果,尽管智瑶优点多多,但仅有的一个缺点“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就足以表明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豫让叫智果转告智申,一定要选另一个儿子智宵为继承人,因为智宵虽然外表凶恶,可内心善良仁慈,只有他才能将智家的事业发扬光大。
 
豫让这番话显示出他敏锐的见识和超前的人才观。可惜智申一意孤行,最终还是选择了智瑶。此举也将智家推入到崩溃的边缘。
 
智申死后,豫让、子敏等人都转到智瑶门下。智瑶对豫让说:“我知道你在背地里阻扰我担任继承人,现在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作宽宏的胸怀。你放心,虽然你曾说我坏话,但我还是会重用你的。我要你亲眼目睹,我一定能让智家兴旺发达。”
 
豫让嘴巴一撇,说:“就凭您今天这番言辞,我也敢断定,您带给智家的只能是灾难。”
 
智瑶一怔,想一个耳掴子甩过去,只不过刚刚夸了海口,有些不好意思,这才讪讪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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