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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为何说出“谢谢五亿农民瞒产私分”?

作者:腾讯历史 来源:腾讯历史频道 发布时间:2010年12月30日 点击数: ( 字体: )

 
 
 
 
八十年代《收获》上的一篇小说《三岔镇风波》曾如此描述过1963年的情况:“——已经饿怕了的乡民们想尽一切办法瞒产和拖延。这些外表淳厚的乡民们已经锻炼出一副狡黠的脑筋,不断地变换手法,将粮食埋藏或转移。”
 
相比起今人更为熟悉的“亩产万斤”,“瞒产”这个陌生的说法似乎是一个完全相反的概念。但实际上,这是一个持续得比“亩产万斤”久得多,与人民公社时代相始终的说法。其影响力之大,甚至让毛泽东说出了“谢谢五亿农民瞒产私分”。
 
那么什么是瞒产私分?人民公社时代怎么会有“五亿农民瞒产私分”?
 
【缘起】“瞒产私分”与人民公社
 
“一大二公”与“统购统销”
 
建国以后,随着土改和三年恢复期的结束,全国农业迅速进入了社会主义改造阶段,从互助组到初级社,再到高级社,分到土地不久的农民在合作化与集体化的道路上,可谓经历了一个急行军的进程。再后来,随着“一大二公”(集体组织第一规模大,第二公有化程度高)口号的提出,人民公社纷纷建立。不到十年,中国农村、农民组织形态完成了一次巨大的变革。
 
而同时,随着人口增多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工业化的要求,农产品的需求也急剧增加,供给相对不足,1953年,国家出台对粮食等农产品实行“统购统销”的政策——即“计划收购”和“计划供应”。农民生产粮食必须“先交公粮, 后卖余粮, 剩下的才是口粮”,集体组织成为分配制度的执行者。
 
以前没地的时候,地主老爷收的租虽然多,好歹交完了剩下都是自己的,可现在为何要交那么多公粮?为何余粮必须卖给国家?为何口粮吃不饱?农民不理解什么是集体化,不理解什么是社会主义,虽然他们有热情。“一大二公”加“统购统销”,数千年习惯了自给自足自然经济的中国农民,处在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状态之上。
 
粮食供应紧张,“瞒产私分”现象普遍出现
 
“统购统销”制度在设计时,曾有过一个“三定政策”,即要求各地在春耕开始前, 以乡为单位, 将全乡的计划产量大体确定下来, 并将国家对本乡的购销数字向农民宣布, 使农民知道自己全年生产多少, 国家收购多少, 留用多少, 缺粮户供应多少。在确定“三定”政策时, 毛泽东提出:粮食定产要低于实产, 要使农民多留一点,多吃一点,多喂一点,多自由一点,做到“人不叫,猪不叫,牲口不叫”。
 
但在实际的执行中,由于“左倾”错误严重,工业化建设和水利建设推动过快,在城市和基建新占用了大量农村劳动力的情况下,仍然制定了不切实际的农业目标,例如提出1958年生产7000亿斤粮食、7000万担棉花,根本没法实现。而即便如此,国家征购任务仍进一步加重、“剪刀差”过大。加上部分地区受天灾影响,粮食供应情况更为紧张。于是,就在农业集体化刚实行的不久,在全国普遍发生了“瞒产私分”现象。
 
【实例】形形色色的瞒产私分现象
 
农民的“反行为”
 
瞒产私分,是指农民及所在的生产组织,在国家收购粮食过程中,故意隐瞒真实产量,以获得更多粮食或其他农产品自由支配。
 
据调查,早在1957 年,浙江“吴兴县塘南乡286 个小队中, 除48个小队是自觉报实的外, 其他238个小队都瞒报产量, 这些瞒产队占总小队数的82%。而塘甸乡情况更为严重。全乡23个高级社222个小队, 每个社队都有隐瞒产量行为”。又例如,湖北省麻城县则“搞出了私分和干部多占的粮食1969万斤”,其中该县“白杲公社星火一队报出瞒产50万斤粮食”。诸如此类的瞒产私分,数不胜数。
 
历史学家高王凌曾在全国多个地方调查过人民公社时代的“瞒产私分”现象,他称之为农民的“反行为”,可以理解为农民对人民公社某种程度的“抵抗”,但又不是完全的抵抗。更大程度上,只是集体化下对缺粮恐惧的一种自卫反应。从高王凌的调查中,可以总结出这些“反行为”具体有哪些形式。
 
A.     瞒产私分:“破我一个,救全村人”
 
曾任山西省太谷县古村公社吾村的干部俦小介绍,1958年他曾主持过一次瞒产私分,可能是这个村里唯一一次成功的瞒产。在很多地方,都是1959年春起就开始挨饿,但吾村几乎整整完了一年,就是因为1958年没把粮食都给了国家。那年吾村打了100万斤粮食,上头说要交200万斤,俦小说只有70万斤,这样留下了一批粮食。
 
谈及瞒产私分的原因时,俦小则称“怕明年要挨饿呢”,“(做这种事)心里也不是不害怕,说你们破我一个,救全村人罢。把粮食分散在人家存住,免得一下被查出来。另也有个想法:是共产主义了,哪里也能吃饭,上头即使处治也不会太厉害。”
 
B .偷粮:“巡田的不偷,五谷不收”
 
广义上来说,“瞒产私分”还有别的形式,相对于组织严密的瞒产来说,“偷粮”是一种更为常见的形式。或者说不叫“偷粮”,而是心理上让农民们更为好受的说法“捎带”。
 
以大谷县上村为例,该村的人甚至敢成群结伙赶着马车去偷,有的是在场上就偷了。在地里即把麦捆抖乱,扛回,说是捡的,300斤也不止。最多可以偷七成,不管集体不集体,结果队里小麦每人只能收15斤。所以粮食是怎么也分不上,就得偷,每年还得吃救济。村里也不管,因为偷得厉害,对东西也不在意。收玉茭时见远处还有一堆,就不要了,说:你们拿去罢。上村偷粮的人就赶着马车走到村里,过自家门,就扔进去一些。
 
偷的方式很多,不同的东西也有不同的偷法。例如小麦,就是割得粗一些,遗在地里,再回去捡。有的社员请假歇了去捡,弄好了一天可以捡十来斤。捡的时机,一年就那几天,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抓住机遇。要偷谷穗的,就是在扬场时,故意把风力调弱,这样谷、草中间就会连草带谷地多出一堆,大场的这些人就把它拿走了。偷得最多的是玉米和高粱。在下地时捎带地拿,一个就有好几两,可以天天拿。或是夹带在身上,或放在箩头里,上面盖上草。
 
总而言之,怎么个偷法,可谓是广泛发动了“群众的智慧”。最夸张时发展到村组织监守自盗,巡田的故意留下破绽好让自己人去偷,有道是“巡田的不偷,五谷不收”。好人坏人都得偷,否则就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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