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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士与勇士:务光为何自杀

作者:王沿强 来源:《百家讲坛》红版 发布时间:2010年12月07日 点击数: ( 字体: )
 
《韩非子·说林上》中载:“汤以伐桀,而恐天下言己为贪也,因乃让天下于务光。而恐务光之受之也,乃使人说务光曰:‘汤杀君而欲传恶声于子,故让天下于子。’务光因自投于河。”商汤禅让、商汤让贤的美名流传至今,而令人困惑的是务光为什么要自杀?即使作为隐士不愿从政,也完全可以拒绝商汤的禅位,有必要采取自杀这么极端的做法吗?究其根由,是因为摆在一代名士务光面前的只有死亡一条路,他别无选择!
 
商汤禅位,务光有两个选择:接受禅位和拒绝禅位。接受禅位,一则要背上贪权恋位、爱慕富贵的恶名,再则要替商汤背负“乱臣贼子,犯上作乱”的骂名。
 
夏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奴隶制国家,在等级、尊卑根深蒂固的古时,弑君夺位被视为大逆不道,要受到舆论的谴责。尽管夏桀是无道的暴君,诛夏桀也同样要背负遗臭万年的骂名,至少在当时一些人看来是这样,尤其是像务光这样的大隐。商汤让位于务光,是怕人指责自己贪权恋位,更是怕背负千载骂名。如果务光真的接受禅位,天下人势必会认为他与商汤狼狈为奸,不然,商汤怎会将千辛万苦夺来的王位让于他?此外,即使真的接受禅让,实权还是操纵在商汤手中,务光只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而且,还会在完成了商汤交给的“背黑锅”任务后被卸磨杀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商汤岂是久居人下之人?
 
那么,拒绝禅让是否可以呢?答案还是否定的,因为拒绝禅让的直接后果恰恰是成全了商汤:商汤本不想让,又不得不让,务光不受,商汤既获让贤之名,又得利天下,可谓一举两得,正中下怀。务光德才兼备,对商汤的雕虫小技早已洞察于胸,他岂能令商汤的诡计得逞。因此,他不能拒绝禅让。
 
既不能接受禅让又不能拒绝禅让,是否可以一走了之呢?答案仍然是不。像务光这样的隐士,视名节比生命更重要,商汤已经向他挑战,他也看清了商汤的险恶用心,“出走”会被视为懦夫的逃遁行为,被商汤和天下人耻笑,所以,务光断不会去做。那么,务光只剩下一条路—自杀。要想“留得清白在人间”,不辱没隐士的清誉,唯有一死,从这个意义上说,务光真的不是自杀,而是被商汤逼死的!
 
商汤是和周武、尧、舜齐名的圣君,执政期间励精图治、勤于政务、爱惜民生,史料和口碑都对他极尽溢美之词。但历史也是公平和公正的,商汤为一己之私,枉害了务光性命的这一点瑕疵也被记录了下来。当然,瑕不掩瑜,不能仅凭这一点就对商汤全盘否定,其对社会发展和历史进步的贡献是毋庸置疑的。与此同时,我们还应该记住这个名字——务光,他本是与世无争的隐士,商汤却要与他一争高下,务光是真正的勇士,他义无反顾地接受了挑战,并毅然决然地用生命诠释了什么是不可征服,什么是不可战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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