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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母亲的蓝绿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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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黄素琼为出国准备就那么几天,实则,自她嫁入张府,甚至,在她待字闺中时,她便准备着向另一个自己完全陌生而又无时不向往的天地飞翔。为了这一天,她准备的太久太久了。
 
黄素琼是以痛哭的方式庆贺自己的留学梦成真。
 
这种哭,当然也有割裂前的不舍,毕竟和张廷重青年结发,新娘崭新的憧憬寄放于他,且为他生下一双可爱儿女,但,这种哭,音韵嘹亮,更是奏响新生活乐章的过渡曲。
 
哭罢后整顿衣裳敛起容,登上前往英伦的客船。从那时起,她改名黄逸梵,“逸”,是行走的姿态,插翅的轻捷;“梵”里自有禅意,“清净”,“净修梵行”。“逸梵”,当是开启她蓝绿时代的笛音。
 
可想,在豪华的游轮上,当优雅的男士前来请教芳名,她轻启朱唇,吐出“黄逸梵”三字,人生就此展翅,独属于她的蓝绿时代訇然拉开了序幕。
 
欧游岁月,如锦如缎
 
黄逸梵投身新生活的姿态,是优雅的。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校迷。没有经过魔鬼式学习生活操练的她,对学校,怀着罗曼蒂克式的迷恋。她迷恋学校的空气,向上的,积极的,文艺的,多情的,有着无数的可能与转机。张爱玲,是在学习上花过苦功,稳打稳扎一路考过来的,对于学习本身的枯燥性及个中乐趣,体会要比其母深刻得多。因此,张爱玲没有抬举黄素琼的“学校迷”,说“不过在她纯是梦想与羡慕别人”,言外之意,她没有严格的学生生涯。在欧洲进美术学校,张爱玲以为太散漫,不算。
 
进美术学校和在侨校教书,在张爱玲视角里,都是玩票性质,重在参与,过过学校瘾罢了。张爱玲没有粉饰其母。
 
是的,黄逸梵的求学,和真正的女学者或艺术家相比,便显得轻飘。
 
再看黄逸梵的照片,《对照记》里一张题为“在伦敦,一九二六”的照片,可显现出黄逸梵的蓝绿时代的飞鸿雪泥。侧身照,卷发,或许是当时最流行的发式,眉如远黛,杏眼含愁,唇红灼灼。双手交叉抵于下巴,腕骨历历,灿灿的金镯子。膝上一角蓝绿外套。她在学油画,自己亦是油画中人。
 
有段时间,黄逸梵学唱歌。“我母亲学唱,纯粹因为肺弱,医生告诉她唱歌于肺有益。无论什么调子,由她唱出来都有点像吟诗,而且她的发音一来就比钢琴低半个音阶,但是她总是抱歉地笑起来,有许多娇媚的解释”。不知为什么,谈到母亲的才情,爱玲的笔调便有了调侃的意味。这是张爱玲身上的“世俗”成分在向黄逸梵的“小资情怀”叫板与颠覆。当母亲将钢琴、音乐等作为淑女必备的才艺软件,要求爱玲务必掌握时,她有了抗拒之心。
 
正如爱玲很早便洞察的,黄逸梵非学者,她是社交中人。
 
麻将、舞场、弹琴、吊嗓、油画……黄逸梵没有专而精的,她学得泛化。这些是跻身上流的精神道具与行头。对她而言,自由呼吸西方文明,便已大功告成。
 
经过英伦的雾的洗礼,这位曾裹着小脚的旧式小姐西洋化了。她踏着三寸金莲轻倩地横跨两个时代。
 
英伦的岁月无疑是飞扬的、放恣的。姑嫂联袂,到瑞士阿尔卑斯山滑雪,小脚嫂子比大脚姑子滑得还要好。可以想象,白雪皑皑的山路上,抛掷下多少你追我逐的愉悦笑声。姑嫂组合,别具魅力,无疑有着相当的回头率。
 
在张茂渊眼里,黄逸梵是可佩服的。只有惺惺相惜,没有哂笑。黄逸梵发音比琴声低半个音阶,张茂渊也没有不耐烦,乐意为她弹奏,任她按着自己的肩,“啦啦啦”地吊嗓子。姑嫂的敌意在她俩身上几乎不存在。她俩永远有默契,或许是古今最完美的姑嫂组合。
 
有一天,黄逸梵收到了一封信。张廷重的一张照片,在照相馆的硬纸夹上题了一首七绝:”才听津门金甲鸣,又闻塞上鼓鼙声。书生自愧拥书城,两字平安报与卿。”
 
唯有古体诗方能抒发如此蕴藉的相思之情。
 
以往催她回来,答应戒毒,遣散姨太太的保证书,她都是一笑了之。然而,看了这张照片,品咂这首绝句,黄逸梵的心,还是动了。
 
一声“书生”,一声“卿”,“画眉深浅入时无”的新婚时光宛如眼前。
 
黄逸梵怀揣着新女性的十八般才艺,和振兴全家的梦想,偕小姑踏上了回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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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家萍 来源:《百家讲坛》(蓝版) 发布时间:2010年01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