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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大清“铁道部”换上了盛部长

作者:雪 珥 来源:作者博客 发布时间:2011年03月02日 点击数: ( 字体: )

 
盛宣怀
 
  暗夜里的媚眼
 
  被地方既得利益集团盘踞的各省铁路公司,其实已经成了暗无天日的黑箱。盛宣怀和中央的政策,示好于民,媚眼并非抛给他们。黑夜给了他们黑色的眼睛,那并非用于寻找光明,而只是用来寻找如何让黑夜更为黑暗的路径而已……
 
  孤独站在这舞台,听到掌声响起来。久未登台的盛宣怀,渴望的就是一亮相便能赢得满堂喝彩。
 
  这本就是他的舞台。自1896年执掌铁路总公司,到1908年,在这12年的时间里,他都一直是中国铁路这个舞台上的名角儿。
 
  但在内部的权力倾轧中,他被赶到了上海,以邮传部副部长(“侍郎”)的身份谈判对外商约。直到1910年的8月份,他才回到北京,却依然是个副部长,更尴尬的是,部长(“尚书”)居然是他以前的下属唐绍仪。于是,两人都只好称病。
 
  唐绍仪勉强干了几个月,终于离职,而盛宣怀也得以在1911年的1月份坐上了邮传部部长这个早就该属于他的位子。
 
  与他同样郁闷的还有端方。早就是封疆大吏的端方,前年(1909年)在直隶总督任上,被人砸了黑砖倒台,而理由十分可笑:其在慈禧太后葬礼上沿途派人照相,构成“大不敬”,处理结果居然是“双开”。端方也是憋到了1911年,才重新出山,督办川汉、粤汉铁路。
 
  这两个自视甚高又久被压抑的人,同时分管铁路,两柄宝剑的寒光一同毕露,雷霆手段频出,倒也令向来软弱的大清中央,在铁路国有问题突然雄起,寸步不让。
 
  动荡被当作了好机会,革命党在《大江报》上欢呼“大乱者救中国之药石也”……
 
  断指割肉
 
  铁路国有,就是盛宣怀唱响的第一个高八度,赢得了那些为路所困、切盼中央出手“救市”的省份一片喝彩:
 
  陕西巡抚恩寿,请求将西潼铁路收回官办;
 
  山东巡抚孙宝琦,请求将烟潍路收归官办;
 
  江西籍在京官员集会,一致赞同江西官商各界提出的九南铁路收回国有;
 
  福建漳厦路公司打报告给邮传部,请求赶紧派人“接管经理,并召集股东开会,布告暂行由部接收”;
 
  云贵总督李经羲致电盛宣怀:“桂蜀国有,从速宣布为宜。”他很实诚地认为“滇、黔、桂以无力,望国有”,不似湘、粤、蜀那样“为私利抗国有”……
 
  但是,掌声未息,本该对国有政策报以最大掌声的广东、湖南、湖北、四川四省,却是嘘声一片。掌握了话语权的商办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将铁路国有看作是对既得利益的极大侵犯,一时间,帽子满天飞、棍子遍地打,盛宣怀和邮传部成了众矢之的。
 
  国有政策宣布后数日(5月12日),粤汉铁路湖南公司在长沙贾公祠召开大会,到者数百人;次日,又在教育总会开会,到者数千人;再后一天,继续在教育总会开会,到者就达到数万人。商议的主题与任何拆迁、反拆迁的拉锯战一样:如何以抗拒为手段,实现利益最大化。
 
  会场气氛是激动的,甚至有点感人。有一名为贾武的人,慷慨陈词后,居然切下了自己的一根手指,“自言誓不与盛宣怀共戴天”。据说,一时间“满座痛哭,声震屋瓦”。在之后轰轰烈烈的保路运动中,我们能不断发现这种动辄千人、万人的集体哭场景象。那些在铁路建设方面成绩平平的高管们,却在动员民意、操纵集体无意识方面,显露出了出色的才华。
 
  最后,湖南方面决议,“万众一心,恪遵先朝谕旨,及宣统二年上谕,完全商办,实力推行”,“租股、房股、薪股,照旧收集”。除了上访请愿外,他们还决定:对于那些“反对湘路之完全商办、妨碍湘路建筑”的人,“湘人认为公敌,以强硬手段对付之”,这是近代史上首次公开地因经济问题而诉诸“强硬手段”的人身威胁。他们还表态说,“外国人如来湘强事(铁路)修筑,湘人必集合全体共谋抵制,无论酿成如何外交巨案,在所不顾;若部派督办来湘,湘人亦以此法对付之”,“我辈定以死力争之,闭市、停课、抗租,均确定为最后之办法”。
 
  没有人能真正说清楚这种对抗的目的,究竟是为了国家、民族、地方、股民,还是这些已经形成既得利益集团、“靠路吃路”的高管们。
 
  信息不对称下的群众动员,效果很好。5月16日,长沙、株洲一带铁路工人1万余人,“一概停工”进入长沙示威游行,“沿途声称,如抚台不允上奏挽回,商须罢市,学须罢课,一般人民须抗租税”。传单上则出现了更多的敏感词:“我们办我们的路,他借他洋人的钱。万一我们修路的时节,有谁来用强迫手段压制我们,那时我们做百姓的人,横直是一条死路,大家把这条性命,与他拚一场,在学堂的人,大家散学,做生意的,大家闹市,湖南全省的粮饷,大家是不肯交的,看他把我们湖南的百姓怎么办呢?”言辞间充满了情绪的对抗。
 
  湖北的情况也类似。《申报》在5月15日报道说:“湖北商办铁路公司、铁路协会、谘议局各大团体,以商办铁路收归国有上谕近于政府夺民权利,将来输入外债授权他人,殊可惊惧。遂于昨日刊发传单,奔走相告。拟即日开会举代表赴摄政王府第,泣求收回成命,仍准商办。”
 
  这对“时刻准备着”钻空子的革命党来说,当然是绝好的机会。在革命党的暗中鼓动下,湖北多次举行千人集会,革命党人陶勋成亲自上阵,痛斥中央政府媚外辱国,也在公开大会上断指明志,而留日学生江元吉则“割肉血书”:“流血争路,路亡流血;路存国存,存路救国”16 个字。
 
  革命党人詹大悲主编的《大江报》年初才创刊,此时发表了一篇题为《大乱者救中国之药石也》的文章,呼唤“国危如是,男儿死耳,好自为之”。何海鸣则发表了《亡中国者和平也》一文,鼓吹反政府暴动。湖广总督瑞澂立即下令,查封《大江报》馆,逮捕何海鸣、詹大悲。
 
  里程最短、筹资最顺利、铁路完工最多的广东省,本来受铁路国有政策的冲击很小,但他们也站出来对抗中央,以便为自己赢得更好的谈判地位。广东铁路公司的绅商们“大动公愤,纷筹对待之法。已决定一面奏劾盛宣怀,一面质问总协理大臣”(《申报》),在6月10日的广东粤汉铁路公司股东大会上,股东表示要“万众一心保持商办之局”,“路亡国亡,政府虽欲卖国,我粤人断不能卖国”,对政府的“破坏”全力反抗,甚至也喊出了“有劫夺商路者,格杀勿论”的杀气腾腾的口号。
 
  相反,倒是后来闹得天翻地覆的四川铁路公司,此时相当静谧。原因则也是利益二字:四川的绅商们都在等待着政府出手,将他们从极度亏损的经营泥潭中解救出去。
 
  这一完全平等签订的借款协议,立即成为既得利益集团攻击政府“卖国”、“贪赃”的依据。早已习惯了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的国人,宁愿相信 “莫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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