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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工人对洋务运动认识的翻天覆地

作者:刘永峰 来源:《看历史》 发布时间:2010年12月30日 点击数: ( 字体: )

 
 
姜铎意犹未尽,又写出一篇综合性的论文——《略论洋务运动经济活动的若干特点》,1962年发表在《学术月刊》第8期上。接下来又和黄逸峰合写成《中国洋务运动与日本明治维新在经济发展上的比较》一篇长文,1963年在《历史研究》第1期上发表。文章对中国洋务运动为何破产,日本明治维新为何成功,通过对比,提出了他们的观点。通过以上文章,姜铎提出,对洋务运动的积极作用不应视而不见。
 
姜铎的文章,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全国报刊上,很快连篇累牍地发表了不少同姜铎商榷的文章,赞同者少,反对者多。估计全部文章达50篇左右,成为建国后关于洋务运动学术争论的第一次高潮。
 
姜铎认真研究不同意见,力图将洋务运动的讨论引向深入。一开始各方也是各抒己见,畅所欲言,但慢慢地,气氛越来越不正常了。当时,中共中央又在北戴河会议上,提出“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口号,政治空气开始逆转。一部分人便乘机对姜铎的洋务运动观点,上纲上线,当作路线方向问题批判起来,对此,姜铎只得以沉默作答复。1964年下半年后,正常的学术研究已难以进行,关于洋务运动的争论和探索也嘎然而止。
 
就这样,姜铎掀起的第一次洋务运动大讨论,在高涨的“左”倾思潮中,无功而返,洋务运动依然被重重地压在反动历史的牢狱之下。不仅如此,在随之而来的一场场运动里,姜铎对洋务运动研究的一些列成果,更是被当作“罪状”而进行遭到蛮横的讨伐。
 
■因洋务而受罪
 
1966年6月6日,正在乡下搞四清运动的姜铎等人,突然接到通知,命令他们立即返回上海。当回到位于上海陕西北路的经济研究所时,姜铎发现,迎接他们的是在大礼堂挂满了的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大字报的总张数,估计有四五百张之多,张贴在牵引着的尼龙绳子上。”(姜铎,《学生·战士·学者——我的人生三部曲》)大字报的内容,姜铎已来不及细看,但触目之处,所里几位老教授及学术权威已统统变成了社会主义的阶级敌人,文革开始了。
 
他一直比较尊敬的副所长黄逸峰,被说成所里二号走资派,而且还外加为资本家树碑立传,以及为洋务运动头子曾国藩、李鸿章翻案,等等罪行。大字报中,姜铎也发现了自己的名字,经济所革命领导小组认定他是黄逸峰的帮凶和狗腿子,罪名则是“为崇洋媚外的洋务运动翻案”。
 
1966年八、九月间,上海的“批斗风”、“破四旧风”、“串联风”等等,已十分盛行。经济所的走资派和反动学术权威们,已被革命群众装上大卡车,戴着高帽子,开到马路上进行游斗。姜铎还只是一位普通研究人员,主斗还不够格,但也被揪出去陪斗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南昌路的科学会堂,批斗的对象有曾任上海宣传部长的石西民,市劳动局局长王克,经济所的姚鼐、黄逸峰和姜铎,还有两位荣家的人员。批斗的主题,是为资本家树碑立传,做资本家的孝子贤孙。他们七人,一字排列在舞台左首,每人后面有两个革命群众押着,等着依次批斗。
 
当革命群众代表点到黄逸峰名字时,黄逸峰硬顶着不肯认罪。这时,姜铎早已憋了一肚皮的冤气,忍耐不住,便大叫一声“冤枉”,跳下来台,大踏步奔出会场。当时,造反派尚未形成气候,一时也奈何不了。
 
第二次陪斗是在大隆机器厂,主斗是黄逸峰。他们商量,不再闹会场,而是作说理斗争。他们台上讲,我们编写大隆厂史,绝不是为严家资本家树碑立传,而是研究中国民族资本家发生和发展的历史,摸出规律,提供历史借鉴。两人一唱一和,竟将台下的工人群众争取到自己的一边。台上造反派高呼“打倒黄逸峰”时,台下工人们应者了了,批斗会成了两人的说理会。
 
1967年下半年,造反派采取了一种新的专政方式,美其名曰“隔离审查”,实际上就是造反派可以专政对象侵犯人身自由,变相扣押,变相的监狱。姜铎因为做地下工作,就被造反派污为勾结敌人,被“隔离审查”了。这时,隔离室已成为造反派专门整人的武器,管制也越来越严,文革初期自由松散的景象,已被一扫而空。
 
1969年元旦,姜铎等被下放到奉贤市干校,继续隔离,除参加劳动外,主要靠带来的《红楼梦》、《西游记》消磨日子。同年春,造反派忽然“开恩”,宣布解除姜铎隔离审查,参加干校劳动改造。同时,自隔离审查,失去自由一年半之久以来,也享受到了一月回家四天的待遇。此后,姜铎便在干校造反派群众的监督下,老老实实地劳动了一年半时间。
 
1970年暑假,干校结束后,姜铎又被分配到上钢五厂“战高温”。原规定“战高温”只有三个月,但“结果是战了高温战低温,年复一年,无人问津”,直到“四人帮”倒台一年多后,才又重新上调分配工作。姜铎不无抱怨地说:“我参加抗日战争,也只抗了八年,参加战高温,居然也整整战了八年!”
 
■新论战
 
文革后,在拨乱反正的大潮中,一系列知识分子政策得以落实。1978年秋,中央限令下厂干部必须在国庆节前一律重新分配工作,姜铎终于结束了“战高温”的尴尬地位和生活。当时,因上海社科院尚未恢复,姜铎暂时被分配到复旦大学经济系经济史教研室,重新开始了学术生涯。
 
在学术研究中断了十年之后,突然接到《历史研究》约稿信,黄逸峰和姜铎都十分重视。他们商量了文章内容要点后,姜铎利用两个月时间,执笔写成《重评洋务运动》初稿寄去。文章采用了两点论的观点,认为洋务运动存在着反动与进步双重作用,两者不可偏废,但仍是一个反动的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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