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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治为什么还没有崩溃?——“腐败有能论”与孙立平的“加速溃败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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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方发达国家(美国),精英的可接触性超过其独立性、经济机会多于政治机会;在这种“权势市场型”中,私人利益集团力量强大,政治精英很容易受到合法捐赠或非法贿赂的双重腐蚀。在新兴民主国家中(印度),精英的可接触性高,政治机会的充裕,但经济机会却相对不足,这使得精英的地位易受外力和裙带关系影响,“分权切割式的寻租”就加剧了精英的短期行为和腐败倾向。在传统专制国家(缅甸),精英垄断了政治经济竞争,裙带关系盛行,腐败呈现出“独裁式寻租”的倾向。
 
  中国的情况有所不同,政治精英一般通过控制政治门路来获得经济利益,充裕的经济机会又使竞争政治权力的利益集团呈现多元化的趋势,这是一种以“官僚权贵”为特点的“集权主导型寻租”。“不让有钱的人有势,不让有权的人捞钱”恰恰不是这种类型的制度逻辑。
 
  如果更进一步分析,我们会发现中国的“权贵资本主义”反映的是“政治单一制”和“财政联邦制”结合下的“内在制度矛盾”。这个矛盾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中央要集中和扩大财权,却对地方预算外和非预算项目严加控制,这当然是实现不了的。中央要在民生开支上甩包袱,又对地方分权让权不足,这当然也是实现不了的。中央要信任地方官员“为官一方”,又要对地方官员进行严密的控制,这是鱼和熊掌的两难。中央要地方发展经济,又不给地方的积极性和灵活性,这又是鱼和熊掌的两难。中央要改革开放多元发展,又要解决多元化中的信息不对称问题(隐蔽信息与隐蔽行为);中央依靠经济绩效和政治关系驱动的“政治升迁”,又要地方官员避免地方主义和短期行为;中央要地方保证社会稳定,又在土地产权、人员流动、问责权利等方面控制过紧;中央要地方官员保持政治忠诚,又要限制地方官员中“关系型文化”的滥用;等等等等。
 
  在这些“跑和吃草”的矛盾中,中央只能由着地方“既跑又吃草”,然后端着枪“专打出头鸟”,以解决信息不对称带来的高“交易费用”问题。表面看上去是“内部约束失效”,实际上却是省费用减负荷的招数。腐败不利于发展,但腐败有时确实是发展的润滑剂。但是,更深一层的矛盾是,“一党立宪制”对“分权制衡”和“民主问责”所包含的“多党自由化”不确定后果充满了顾虑,而“问责制衡”到“多党自由化”也确实只有一步之遥。
 
  这种“僵局”是否存在“可持续性”呢?当然存在,一方面是因为世界各种类型的“权贵资本主义”都使各国“带病运行”,无病运行的资本主义本身根本就不存在,“多党自由化”只能改变“权贵资本主义”的类型,却根本无法彻底消灭“权贵资本主义”本身;另一方面是,中共还有“摸着石头过河”的“邓氏高招”,“问责制衡”依然是中共高层在“内部约束”上信息严重不对称时“不得不”使用的办法;另外,中共的合法性资源并没有因少数自由派的鼓噪而彻底丧失,中央的制度权威也没有因少数自由派的“视而不见”而下降。还有,中共对知识分子的“分化利用”实际上也是卓有成效的,多少人进入了类似“法案起草”的工作岗位之后,都由衷地提高了参与感、荣誉感和更加重要的“政府不易”之感。
 
  不可否认,中国的问题非常多,你如果注意观察对比,你还会发现中国人的所谓“劣根性”也特别明显。“在中国大概最不难找到的东西,就是问题。而且中国的问题还特别复杂”(樊纲)。这是因为中国正处于一个“十足的风暴”之中:国内方面是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从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转变,从专制的“家族政治”向立宪的“政党政治”的转变;国际方面是新一轮的全球化浪潮,产业革命向信息化的转变,以及各种文明更加凸现自身特性的世界文化的大融合。
 
  中国现存的具体问题包括:权贵腐败严重;银行系统和国有企业效率低下;失业和贫富差距扩大;侵犯知识产权和假冒伪劣泛滥;住房医疗教育危机;社会风气低下;犯罪活动猖獗;群体事件和社会动荡加剧;环境污染严重;易受国际经济震荡的损害等等。如果你愿意,这个清单还可以不断列下去(如矿难不断)。
 
  如果你只想看坏消息,只关注中国坏的一面,你会非常逻辑地从你想看到的坏消息中得出“一切不可持续”和“中国快要崩溃”的结论,正如你只关注中国好的一面(如GDP跃居世界第二,人均收入从落后到远远超过印度,城市化规模和速度史无前例,等等),就会非常逻辑地从你想看到的好消息中得出“中国正在崛起”的结论一样。
 
  可是,在崩溃论预言一浪高于一浪时,中国政府依然还没有崩溃,就一定是另有原因。而这个原因一定与中国政府做对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有关。你可以说这件事情就是“改革开放”、“发展经济”、“关注民生”等等,我认为这个至关重要的事情不是别的,是“一党立宪”。“一党立宪”是三十年来中共做的使中国政府依然还没有崩溃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人是一个“相对福利化”的社会动物,也是一个“兴奋边际化”的社会动物。“兴奋边际化”说的是,人是健忘的,人的兴奋点是会随着“刺激循环周期”而推移的,今天看上去会死人出大事的“权贵资本主义”,明天就会变成少见多怪的“权贵资本主义”的一种;兴奋点天天有,每天都会有够刺激的事发生。“多党自由化”的愿望是可以保存,但“权贵资本主义”的发泄却是自由派的“憎恨”使然。它注定是老调重弹,与前几年章家敦的“中国崩溃论”不可能有本质的区别,而且这种论调今后必定还会再现,不同之处只在于,当他们又说出“这回真的不一样了”时,那个“不一样”还是那个一样的耸人听闻但却情景置换的故事。
 
  太阳底下不会有什么新鲜事,面对这样一些老生常谈,我们可以时不时地扪心自问:如果崩溃论者施放的四面楚歌确非危言耸听,如果崩溃论者绘声绘色的“燃油之湖”也非杯弓蛇影,那么,从1990年到20年后的今天,中国政治为什么还没有崩溃?
 
老百姓确实容易经常被“憎恨”烧昏头脑,但如果知识分子也经常被“憎恨”烧昏头脑的话,中国可真的“快完了”。那些动不动就“中国崩溃”的人,当心把自己的精神弄崩溃了。新左派的愿望可能祸国,但自由派的愿望则足以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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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方绍伟 来源:中国选举与治理网 发布时间:2010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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