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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当代中国人为什么这样艰难?

作者:许锡良 来源:作者博客 发布时间:2011年03月29日 点击数: ( 字体: )

 
记得几年前,国内某大型门户网站曾经调查过国人一个问题:假如你还有来生,你是否愿意做一个中国人?结果80%以上的网民选择了NO,而且再继续调查下去,结果可能还要更为悲观。这样的结果,作为一个中国人心里究竟是啥滋味?我想是不言而喻的。那样一个简单而坚定的否定回答,道出了多少中国人的艰难生存?幸福快乐的中国人,有没有?肯定是有的,但是,数量竟然是那样的少。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倡导并且践行着一种新的思考方式与研究方式,那就是将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将自己的日常生活中的所观、所闻、所思,所感,所言,所行,一一写出来。没有比这更为生动具体的中国思考与中国研究了。以活在当下的心态,道出此时此地的体验与感想。
 
中国人生存难,早就是世界上著名的。早在150多年前,美国传教士雅瑟·亨·史密斯在所著的《中国人的性格》中仅用于作为标题的词汇就足以说明中国人活得多有多么艰难。
 
第一,保全面子,也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为了面子,简直到了可以不择手段的地步。每到春节时分,回家团聚,明明没有车,也要借一部车,而且还要借一部名车开回家乡去,结果却在路途中出了车祸,一家几个兄弟,几个孩子就这样葬送了性命。
 
第二是省吃俭用。省吃俭用,常常是穷人的生存方式,对于权贵来说,则完全相反,可谓是骄奢淫逸,挥霍无度。这两者是互相补充,互为理由的。当年中国去美国的华工,在森林里干重体力活,一天只要几把米,一个死老鼠,就可以过一天。这样的生活,在美国人看来,已经不是在过人的生活了。
 
第三是勤劳致富,所谓勤劳致富,其实只是表象,中国人骨子里并不希望通过勤劳致富,而是通过读书做官,取得高官厚禄,然后取得黄金屋、千钟粟与颜如玉之类的财富。
 
而第四的所谓恪守礼节,其实也是洋人一厢情愿的。中国人的所谓礼,与西洋人并不相同。西洋人的礼节是对人的一种尊重,而中国人的所谓有礼节其实是与面子、等级、官位等身份密切相关,也即“礼不下庶人”,同时,“刑不上大夫”,那是要严格区分对待的。
 
第五是漠视时间。漠视时间的问题不要说在一百多年前了,即使是现在,时间观念仍然不是中国人所能够真正拥有的。残疾作家史铁生先生的作品可谓是重新为中国人发现时间的第一人。他的生命因为病痛而发现了时间,而且精确到了分秒。
 
第六是漠视精确,常常相对应的就是,当年胡适先生所提到的“差不多先生”,凡事差不多,精确,对于中国人来说,那是绝难的事情。因为,中国有中庸之道的传统,也有执其两端而扣的说法,凡事只讲大致如此。大致如此的结果就是灾难事故频频。
 
第七是容易误解,这点则是逻辑分析能力太差的结果。在中国,人们所受的教育,常常就是消解人的天然逻辑与与生俱来的那点理解力,至于中国人怎样容易误解,且看看鲁迅当年在《论辩的灵魂》中有过的详细案例,现在且一一列举在这里:“洋奴会说洋话。你主张读洋书,就是洋奴,人格破产了!受人格破产的洋奴崇拜的洋书,其价值从可知矣!但我读洋文是学校的课程,是政府的功令,反对者,即反对政府也。无父无君之无政府党,人人得而诛之。”  
 
“你说中国不好。你是外国人么?为什么不到外国去?可惜外国人看你不起……”
  
“你说甲生疮。甲是中国人,你就是说中国人生疮了。既然中国人生疮,你是中国人,就是你也生疮了。你既然也生疮,你就和甲一样。而你只说甲生疮,则竟无自知之明,你的话还有什么价值?倘你没有生疮,是说诳也。卖国贼是说诳的,所以你是卖国贼。我骂卖国贼,所以我是爱国者。爱国者的话是最有价值的,所以我的话是不错的,我的话既然不错,你就是卖国贼无疑了!” 
 
“自由结婚未免太过激了。其实,我也并非老顽固,中国提倡女学的还是我第一个。但他们却太趋极端了,太趋极端,即有亡国之祸,所以气得我偏要说‘男女授受不亲’。况且,凡事不可过激;过激派都主张共妻主义的。乙赞成自由结婚,不就是主张共妻主义么?他既然主张共妻主义,就应该先将他的妻拿出来给我们‘共’。”
 
“丙讲革命是为的要图利:不为图利,为什么要讲革命?我亲眼看见他三千七百九十一箱半的现金抬进门。你说不然,反对我么?那么,你就是他的同党。呜呼,党同伐异之风,于今为烈,提倡欧化者不得辞其咎矣!”
 
“丁牺牲了性命,乃是闹得一塌糊涂,活不下去了的缘故。现在妄称志士,诸君切勿为其所愚。况且,中国不是更坏了么?”
 
“戊能算什么英雄呢?听说,一声爆竹,他也会吃惊。还怕爆竹,能听枪炮声么?怕听枪炮声,打起仗来不要逃跑么?打起仗来就逃跑的反称英雄,所以中国糟透了。”
 
“你自以为是‘人’,我却以为非也。我是畜类,现在我就叫你爹爹。你既然是畜类的爹爹,当然也就是畜类了。”
 
“勿用惊叹符号,这是足以亡国的。但我所用的几个在例外。”
 
第八是拐弯抹角,拐弯抹角在中国是一种做人的艺术。有话不直接说,而是绕着180度的大弯,不重要的事情偏要隆重去办,重要的事情却要偷偷去办。单位搞活动,参加游戏的成员,常常用民主选举的办法决定,单位领导任命则由上面几个人偷偷决定。在中国,流行一个成功的公式,即“欲做成什么什么事,功夫在什么什么事之外”,最早这样做的是做诗,即“欲做诗,功夫在诗外”,同样,欲学问,功夫在学问之外。欲做官,功夫更是在官之外。最美妙的口号就是“大公无私”与“为人民服务”,表面低调,私下里却偷偷用力,走上层路线,然后你的官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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