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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卑未敢忘忧国:知识分子的60年强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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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恢复高考,对中国的知识分子和他们的强国梦来说,都是一次全新的延续。  图/CFP

 
编者按: 国民心灵,具体而言,就是“中国”的自我定位。回顾60年,中国人在走过从“站起来”到“中国崛起”的心灵阶段之后,将进入怎样一个新阶段?
 
尤其是当国际格局已然将中国推上最前台时,当中国容纳了川震大悲奥运大喜时,我们应当秉持怎样的国民心态,看待世界中的我们自己?
 
 
无论是“为帝王师”,或是“德先生”、“赛先生”,或是“臭老九”,即便在当下自由主义者或新左派的论争中,中国知识分子的“强国梦”也永远是热烈的,而且或多或少地介入了与这个梦想相关的实践中。
 
这个“强国梦”,在百废待兴时,是“集体梦想”,而在极度压抑后的解放的年代,是“独立的思考和强烈的社会责任感”,1990年代,“强国梦”在知识分子世俗生活的努力和挣扎里微妙地成长,而当“富强”的理想也似乎终于得以实现时,“强国梦”再次上升到更加丰富的内涵。
 
建国初:“一个集体梦想”
 
1899年12月31日夜,中国最早提出“爱国论”的梁启超,正因戊戌变法的失败而逃亡。面对太平洋,他空叹“招国魂兮何方,大风泱泱兮大潮滂滂”。
 
他不会想到,半世纪后,中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知识分子们也找到了方向。正如诗人胡风所说,“时间开始了”。
 
整个1950年代,大批旅居美国、欧洲和日本的知识分子响应号召,“回去,为了新中国的建设事业”。截至1960年代中期,共有2500多名海外的专家、学者和留学人员回国,他们中的大多数成为了科研、工业和国防等领域的骨干中坚。“‘放弃高薪和舒适生活’,这完全是真的。”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张颐武说,“那时想法很简单,就是为了洗刷这个国家在过去一百多年的屈辱和失败,而这种民族悲情也注定了那时的‘强国梦’不在于个人的意义,而更是一个集体梦想。”
 
据钱学森夫人蒋英回忆,留学美国时,曾有一个美国学生当面耻笑中国人抽鸦片、裹脚、愚昧无知,钱学森立刻向他挑战——“我们中国作为一个国家,是比你们美国落后;但作为个人,你们谁敢和我比?”
 
然而,个人成绩的领先无法让钱学森满意。1955年,早已是一流火箭专家的钱学森突破重重阻挠回到共和国。有人说他的到来让“中国导弹、原子弹的发射向前推进了20年”。
 
同样因为“两弹一星”而被世人铭记的邓稼先,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后仅9天即决定回国,“带了几双眼下中国还不能生产的尼龙袜子送给父亲,还带了一脑袋关于原子核的知识。”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许纪霖觉得,五四以来,中国知识分子长期以来对国家怀有“独立、统一、富强和民主”四个理想。而此时,随着1949年共和国的建立,独立与统一(大陆范围内)的理想已经实现后,“富强”理想就显得前所未有的迫切。
 
即便是本身在情感上与共产党并不亲近的知识分子,如陈寅恪先生,也拒绝前往台湾和香港,留在广东任教。“这充分说明新中国的强大感召力,中国知识分子在传统上对国家有认同,他们要实现的是一种公民的愿望,分享一份荣耀,这是强国梦的核心。”张颐武教授说。
 
“强国”的感召力如此强大,据统计,1955年中国科学院首届学部委员的172人中有158人是归国学者;荣获“两弹一星”功勋奖章的23人中有21人是归国者。“两弹元勋”邓稼先辞世后,生前好友、当时选择留美的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称:“邓稼先的一生是有方向的,有意识地前进的。没有彷徨,没有矛盾。”
 
“知识分子往往有一种心理,和这个社会一起承担苦难才能在未来分享荣耀。”张颐武说。一百多年的贫弱落后、饱受欺凌,深重的民族悲情意识与新中国“站起来”的自豪感纠结在一起。于是,大多数此间的知识分子坚信“强国”的意义,即便有人被打成右派,也还是倔强地对新生政权保持忠贞和高度认同,对国家无限热爱。“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中国人没有裤子穿也要造‘两弹一星’。不能说知识分子对此没有共识,没有它你就没有国家象征。”张颐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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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 哲 来源:《南方周末》 发布时间:2009年09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