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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飞:“我要为爷爷刘文彩正名”

作者:冯 翔 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发布时间:2011年07月26日 点击数: ( 字体: )

 
水牢变身记
 
刘文彩这个名字,已经离21世纪的中国很遥远了。
 
只有上点岁数的人,才知道他是川西赫赫有名的“教父”,大官僚、大商人和大地主。胞弟刘文辉是拥兵自重的军阀、四川省主席,1949年起义,后担任新中国的林业部部长;堂侄刘湘也是大军阀兼抗日将领,国民陆军一级上将。
 
更多上岁数的人则熟谙刘文彩的另一个身份——新中国建国后塑造的“四大地主”(刘文彩、周扒皮、南霸天、黄世仁)之首。
 
上世纪60年代,刘文彩的名字和两个政治符号——“水牢”和“收租院”连在一起,不但闻名全国,而且走向世界。一位名叫冷月英的妇女借“水牢”之名,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
 
成都出租车司机老舒已经是第10次以上来刘氏庄园纪念馆,最早一次是1964年。那一年,他刚满12岁,在四川省林业厅子弟小学读书,随全校师生来接受“阶级斗争再教育”,正碰上冷月英的诉苦演说。
 
“冷月英那讲的,惨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着说着就哭。”当年的小舒反应是义愤填膺。“说她当年交不起租子,刚生过孩子就被刘文彩关进这个水牢,一连关了7天……”
 
他思想上的转变源于上世纪90年代初。一次开车经过大邑,他又来参观了。“我一看,哟,水牢的解说词儿不一样了,就知道不对劲。”
 
“水牢”的解说词是:“由于特定的历史原因,1959年在室内安装了囚人的铁笼并放水,对外宣传为‘水牢’。1988年恢复原状(鸦片烟库)。”
 
如今,这位曾经当过省劳动模范、县政协副主席的妇女仍然歉歉地笑着,在墙上。博物馆对她的介绍是:“在强调阶级斗争的年代,冷月英的‘水牢经历’曾产生过广泛的社会影响。”
 
刘小飞的回应是:“不要脸!”
 
同时,他也不明确承认这里是鸦片库。“可能吧……”
 
曾经在新疆的油田待过7年,他的普通话很标准,各种充满动感的词语不断脱口而出。“当年造出一个‘水牢’,又造了一个‘地牢’,就跟要给女人找个男人一样……”
 
杜撰的收租院
 
与刘文彩的名字相连的另一个政治符号,也是刘氏庄园博物馆展览的重头,无疑是四川美术学院几位教师奉命创作于1965年的现代大型群体泥塑《收租院》。
 
它共分“交租、验租、风谷、过斗、算账、逼租、怒火”7个部分,形象夸张且泾渭分明。正面角色--那些交租的农民表情或凄苦或义愤,反派角色则个个神色狰狞,如同美国恐怖片中受核污染的变异人类。这组泥塑诞生后,以其夸张的艺术表现力在世界范围内引起轰动,多次出国展览。
 
在《收租院》问世近半个世纪后的今天,刘家的人缘并不坏。从安仁镇到刘氏庄园博物馆的路上,一位姓王的“摩的”司机便对记者说,刘文彩这人给安仁镇盖了一所学校,也就是今天的安仁中学,还修了水坝,“挺不错的”。并不像《收租院》中描述的那般凶残可怕。
 
请一个朋友帮自己建了博客之后,刘小飞把近二十年来对刘家历史的考证写成两篇文章,放到博客上:《收租院是怎样编造出来的》、《这样血腥的收租院能称为艺术品吗?》。他的考证无疑得不到官方支持。档案文字一概看不到,他只能去访问那些当事人,做口述历史。
 
他想要的,是给爷爷乃至整个刘氏家族恢复名誉。但他知道,这不是一次两次上访便能解决。因此,他从来不去上访,而是选择了这种个人宣讲的方式。
 
“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搞调查,拜访了多少当年我爷爷家的长工、佃户,他们都讲:当年去你家交公粮,桌子上摆着两碗肥肥的肉,8个人到了就吃饭,吃得一嘴都是油。”刘小飞边讲,边鼓动游客们去看他的博客,那上面有他和长工们合影的照片。“结果最后编他妈个X啥子《收租院》哟!”
 
说到最后一句粗话,他拔高了声调,瞪大眼睛,面色也因愤怒而涨红。游客们面面相觑,显然被吓着了。
 
今天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四川省大邑县安仁镇刘氏庄园博物馆,做义工。每天向游客讲解,情绪激烈,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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