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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是流寇一个”——易中天交代流窜路线图

作者:朱又可 来源:《南方周末》 发布时间:2011年09月02日 点击数: ( 字体: )

 
厦大:“土匪”变“流寇”
 
“邦国制度也好,帝国制度也好,都是中国人自己的选择,出发点和动机都是好的,都是想把我们这个民族搞得更好。只不过有些官员在维护政权前提下,以权谋私给自己捞点好处而已,没有人存心把它搞坏。但整个历史的演进,从西周,到秦汉,再到明清,越来越差。你奔着好的念头去,得出一个不好的结果来,能不惆怅吗?”
 
1988年刘道玉被免职后,继任的校长搞两个“凡是”:“凡是刘道玉拥护的我反对,凡是刘道玉反对的我拥护。”武大风气的转变让易中天感到压抑。有人推荐他去厦门大学,他没有片刻犹豫就举家迁往厦门特区,时在1992年。
 
这是他转型的第三站。这一年,他出版了《艺术人类学》,并两获大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部著作虽然创立了新的学说(艺术是人的确证),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学术反响”。他和邓晓芒合作的《走出美学的迷茫》(后更名为《黄与蓝的交响》,第一作者邓晓芒),初版更是印数寥寥,以至于邓晓芒在再版序中说:由于出版界愚蠢的失误,中国当代美学的发展至少要推迟二十年(本书于1999年和2007年再版,印数上万)。
 
在厦大,易中天认识了学者林兴宅。林兴宅是1980年代的风云人物。当时洛阳纸贵的“走向未来”丛书,就有他一本,当时人称“北刘(再复)南林(兴宅)”。林和易中天散步时说,现在做事情有两个选择:要么做学术研究,那你就埋头去做;要么去为当前的社会生活服务,那你就走出校门,走向群众。中间的道路是不可取的。
 
易中天想了想,觉得前一条路适合邓晓芒,自己得选后一条。结果,虽然都是“土匪”(没上过大学直接读研),邓晓芒成了“坐寇”,易中天成了“流寇”。
 
他读研,学的是魏晋南北朝隋唐文学,学位论文做《文心雕龙》,于是从“文学”转到“文论”;研究《文心雕龙》,侧重于其美学思想,这就从“文论”转到了“美学”;讲美学,得弄清楚美和艺术的起源,于是有了《艺术人类学》;也得弄清楚美学史,于是有了《破门而入》;要讲清楚中国美学,就得弄清楚中国文化,于是又有了《闲话中国人》。
 
《闲话中国人》是他的转型之书,以饮食、服饰、面子、人情、单位、家庭、婚恋、友谊、闲话等为章节题目,触及和整理国人的文化心理结构。此后,又有《中国的男人和女人》、《读城记》和《品人录》。这四本书组合成“品读中国书系”一并推出,责任编辑赵南荣为这种文体起了一个名字,叫“随笔体学术著作”。其中《品人录》十年来累计发行六十多万册。
 
要讲清中国历史,必须弄清楚中国政治,于是有了《帝国的终结》和《帝国的惆怅》。“终结”讲制度,“惆怅”讲案例;一个理性分析,一个感性描述。易中天感慨:“邦国制度也好,帝国制度也好,都是中国人自己的选择,出发点和动机都是好的,都是想把我们这个民族搞得更好。只不过有些官员在维护政权前提下,以权谋私给自己捞点好处而已,没有人存心把它搞坏。但整个历史的演进,从西周,到秦汉,再到明清,越来越差。你奔着好的念头去,得出一个不好的结果来,能不惆怅吗?”
 
要弄清楚中国政治,必须有参照系。于是“惆怅”之后,又有了《费城风云》。
 
2003年,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全世界议论纷纷,或谴责或叫好,但没人小看。易中天就想研究美国。目的是“看看人家,想想自己”。书名最初叫《艰难的一跃》,取材于麦迪逊的《辩论》。但出版后很“艰难”,不好卖,又把原来的副题《美国宪法的诞生和我们的反思》做了书名。最后广西师大出版社出了图文版,书名改为《费城风云》。
 
这本书的写作,让易中天对民主和法治有了新的认识:“民主并不只是让人说话、征求意见等等。民主的核心,是‘权为民所授’。主权在民,政权民授,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后来他讲先秦诸子,就特别注意到孟子关于上天和人民共同授权的思想。
 
这时回头再看中国历史,不能不追溯到春秋战国,于是有了《先秦诸子百家争鸣》,也就有了《我山之石》和《中国智慧》。至于《书生傻气》和《公民心思》,“算是土匪打劫之余,打的猎吧。”易中天说。
 
电视:“你怎么看学者明星化”
 
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嘴巴,屁股一定要坐到人民大众中去。
 
转型是成功的,但开始并不容易,难就难在话语习惯。易中天发现,马克思早就说过,研究的方法不等于表述的方法,就看你打算说给谁听。你的读者如果是大众,那就不能端着,不能拽。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嘴巴,屁股一定要坐到人民大众中去。
 
一通百通,方言、俚语、段子、顺口溜,易中天张口就来。凤凰卫视《纵横中国》栏目总策划王鲁湘和策划助理陈勤发现了他,请他到成都拍四川篇。在演播厅,王鲁湘问,李白有《蜀道难》,郭老有《蜀道奇》,你能不能也弄个“蜀道啥”的?易中天脱口而出:蜀道通,蜀道畅,蜀道通了四川随你逛。四川火锅麻辣烫,四川姑娘都很开放。全场笑翻。
 
调侃之后还得找补回来,于是他又说:蜀道通,蜀道畅,蜀道直通青天上。银燕穿空任翱翔,铁马奔驰通康藏。山有情,水无宕,蜀中父老频相望。请君多到四川来,看我天府新气象。
 
从此易中天频频出镜。陕西卫视“开坛”栏目组,总结出“易中天谈话法”:在第一时间,用最雷人的语言,最另类的表述,把最重要的观点抛出来,然后再去论证说明。有期节目,主持人李蕾拿了一本封面是“保卫张艺谋”的周刊问,赞成这个说法吗?易中天说,我赞成,但要加三个字——“的观众”。主持人问为什么?易中天答:因为观众已经中了他的“十面埋伏”。
 
这当然是电视人喜欢的风格。做《纵横中国·湖北篇》武汉那一集时,嘉宾讨论武汉人的精神。易中天马上用武汉话说,就是“唰喇”,意思是“快”。武汉人喜欢快,不喜欢慢。比如吃热干面,就得快。做也要快,吃也要快。但更多的时候,不是指物理速度,而是心理速度,也就是“爽”。他进而解释:唰喇,也许是“爽朗”的音变。但依照武汉人“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性格,也可能是拔刀子的声音──“唰喇”。
 
热干面,是武汉人最爱吃的早点;唰喇,是武汉人最爱说的词。两件事,几句话,武汉人的性格就说清楚了。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总策划解如光,碰巧看到了这一集。他立即认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解如光没看走眼。易中天一上百家讲坛,诸如“韩信是个待业青年”之类的“易氏语录”,迅速在网上传播。百家讲坛,人气大旺。此后,他又开创了好几个第一:第一个不按套路,自己设计每一集的标题;第一个由主讲人变身主持人(采访王立群)……
 
电视使易中天由“另类学人”变成“公众人物”,也有人说变成“电视明星”,或者叫“学术超男”。有记者问他怎么看“学者明星化”,易中天反问标准是什么。记者们凑了凑,给出四条答案:知名度高,出镜率高,粉丝众多,采访不容易。易中天答:按这个标准,领导人不也是明星吗?
 
有人把这归结为“会说话”,易中天说:“这不是技术问题,更重要的是态度,还有准备。百家讲坛,只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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